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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拖两边杀中间

    第426章 拖两边杀中间
    雍州东南丘陵地带,夜风城。
    与中部战场一样,此处也有无数遗族呼啸苍穹,如汹涌的海啸不断向著前方不断地扑杀,迎上了於山城中守阵的人族修仙者。
    彼时,凌厉的刀光如银蛇乱舞,各色法术在漆黑的夜空暴烈绚烂星河。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不断有遗族被斩落、焚毁,但也同样有人族修士被撕裂,打碎。
    仅仅半个时辰,鲜血便已经染红了山坡,破碎的法器与遗族的残骸混杂在一起,浓烈的血腥味瀰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此时,三皇子歿渊以夜色为遮蔽,独居高天之上,手握夜色猛然出手。
    如同天外来星,初时细如髮丝,却在脱离他指尖的瞬间,爆发出陨星坠地般的恐怖威势!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碾压,先是极致地凝滯,隨即环天的气劲如同实质的墙壁般轰然扩散,吹来了万里风浪,同时伴隨著震耳欲聋的响彻声震颤全州。
    而就在那缕带著毁灭之意的星杀即將衝垮整座山脉,切开数万人族修仙者的防守,碾碎一切之际。
    忽然!仙光进发!
    夜风城后方,一座不起眼的矮山轰然炸开,在那飞沙走石之中,一道通体莹润、高不过三尺的白玉石碑横撞而来!
    这石碑看似古朴无华,但其上铭刻的古老道纹却带著强烈的天威,携定鼎乾坤、镇压万法的磅礴大势,將那星束狠狠碾碎。
    “请霍掌教出手!”
    “嗡!!”
    隨著陈洛一声大喝,歿渊的眼眸瞬间一颤。
    下一瞬,夜风城南方的五色崖天威狂放,一口巨大的天钟朝著那浓郁的夜色镇压而来。
    钟身之上,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鸟兽虫鱼的虚影缓缓流转,每一次转动,都引动周天法则与之共鸣。
    呼啸而过之处,浓郁的夜色就如同被滴入热油的冷锅,剧烈地翻滚、迸溅著。
    但当这口天钟以撞碎苍天的气势杀来之时,撞碎却是一缕根本不存在的虚影【镜花水月】
    轻语声中,一道星杀从西侧再次轰然杀来,儘管这束强杀的星光再一次被陈氏仙族的道碑碾碎,但歿渊却扬起了一抹冷酷的微笑。
    从第一次交战开始他就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人族仅存的两位临仙境没有一个敢亲自出手。
    因为他们的肉身全都已经腐朽,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有能力防守,却没有能力威胁自己的。
    与此同时,禹州的日落山脉,此地亦有遗族大军不断在山川湖海间奔袭。
    而问道宗弟子亦是呼啸苍穹,与他们战在一起。
    身处於此的厄沙王臣与歿渊皇子一样,不断在暗处出手,又不断被问道宗的仙鼎撞碎后潜藏。
    但他仍旧不急不缓,出手后就迅速潜藏著,踏步越过高山峻岭,寻机会再次出手,似乎並不著急。
    “无胆鼠辈,不是要夺器?却在我宗仙鼎之下却连现身都不敢。”
    风浪狂舞的落日城上,商希尧负手而立,凝著眼眸轻吐一句。
    “圣子说的错,这遗族也不过尔尔!”
    跟在其身后的几个问道宗弟子立刻出言附和:“我看这战斗维持不了多久,他们就又会像上次一样退军。”
    闻听此言,负责带领族人抵抗遗族大军的副掌教商行空却忍不住轻轻捋须:“没那么简单的,他们这次来袭,似乎计划不同。”
    商希尧微微皱眉:“不同?”
    “从他们的战斗意图来看,夺器愿望並不强烈,也许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只有灵州。”
    “天书和灵鉴?”
    言语之中,漆黑的夜色下又有一道毁天灭地的大手再次狠狠压来,但顷刻又被仙鼎毫无悬念地震碎。
    厄沙王臣迅速於夜色之中隱藏,隨后便出现在了另外一边。
    事实上,商行空说的確实不错,他们这次改变了计划。
    前一次,他们一边两个临仙,想要去夺陈氏的道碑和天书院的天书,结果被联合的人族击退。
    而这一次,他们则是將战场分成了三块。
    歿渊和厄沙的任务是以陈氏仙族、问道宗和山海阁的亲族门人为人质,让这些执器者不得隨意离开此处,以便於让二皇子与黯蚀王臣夺下灵鉴和天书。
    毕竟山海阁与问道宗的临仙不好对付,但中部战场的执器者却仅是上五境圆满与一位神游。
    那上五境圆满的执器者或许还有对抗之力,但那神游境说到底也是差了一线,在他们看来必然会是个突破口。
    只是计划这种东西,有时候並不能尽如人意。
    因为隨著战爭的不断发酵,中部那带著天威的剑道开始不断闪现,见此一幕,东西两个战场中的歿渊和厄沙全都皱紧了眉头。
    “以灵鉴行灵剑,真是了不起。”
    狂舞如刀的夜风中,问道宗副掌教看向北方轻捻长须:“若不是人族大劫,这一代的灵剑山有顏书亦在,怕是会要兴盛千年。”
    闻听此言,商希尧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更加阴冷了几分:“她確实是个惊才绝艷的女子,只可惜眼光实在不好,选了一个短命鬼。”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对於我们这些修行者而言,几年光阴实在算不得什么,又何须记得那么清楚?”
    “?“
    商希尧微微一怔,而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叔叔。
    商行空也转头看著他:“死去的人不管再怎么好终归是死去了,这才是妙处”
    商希尧沉下了脸色:“可她已经为那乡野私修生了孩子。”
    “那又如何?世家联姻都向来只看利益,更何况是仙宗。”
    商行空转头看著自己的侄儿:“人族整体结盟不假,但內有亲疏才是关键,你有没有想过若遗族换了对象,將举族之力全都倾向我禹州,他们是否会全力支援,而我问道宗又该如何。”
    商希尧闻声凝住了眼眸。
    自顏书亦与季忧公开关係之后,这位问道宗亲传一直都对灵剑山恶语相向,但这种情绪更多是源於嫉妒。
    实际上他自己心中也清楚,自己对那天仙一般的人儿仍旧有所念想。
    所以当叔叔如此说的时候,商希尧的內心其实是没有太多抗拒的。
    “那侄儿该怎么做?”
    “顏书亦和尤映秋虽能拦的下遗族的两个临仙,但问题是遗族大军的主力有三分之二都在他们那边,城中的其他人未必好过。”
    商希尧闻声抬起眼眸:“叔叔的意思是,我们该去支援?”
    商行空负手看向夜空:“患难才最见人心,天书院这些年青黄不接,老院长离世之后实力更是跌落最低,这是很容易便能算的清楚的帐。”
    “顏书亦心高气傲,怕是不会理会我的示好。”
    “她当然不会理会,这位鉴主大人自小便有著旁人无法撼动的道心,否则其剑道也不会如此出眾,但別忘了,她父亲顏景祥却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何况灵剑山掌教现在仍是顏重。”
    商行空说著,目光再次朝向了北方那恢弘的剑道。
    五大仙宗当中,山海阁与陈氏仙族黏在一起,灵剑山则与现在的天书院同阵,问道宗的潜在风险其实极高。
    尤其是遗族这次打算拖两边杀中间,逐个击破的战术,更让他心存忧虑。
    如果有朝一日人族防守不及,必须有人承受灭顶之灾,他们自然不希望是自家宗门,这才是乱世之道。
    滚滚黑夜之下,无尽的谋算都在风中散开。
    而就在此后不久,无尽的腾空之声忽然从落日山脉响起,无数问道宗门人冲天而起,呼啸间御空前往东面的桃谷平原。
    此刻桃谷平原之上,战事激烈无比。
    一切都如同所料那般,儘管恢弘的灵鉴与仙光盛放的天书在不断地抵抗著黑夜,但由於的遗族主力大军在此,下方人族在那一波接一波的攻势之下仍旧抵挡的十分艰难。
    此间,剑道无双齐正阳深陷两位遗族將臣的围攻。
    天书院的其他四位殿主,以及灵剑山峰主、老祖,也都被遗族將臣封住了去路,难以脱身带人杀敌。
    而就在这个时候,隨著西南方向的一阵炫光涌动,无数问道宗门人踏空而来,加入到了战局之中。
    只见在桃谷郡城的城头,一尊仿製天钟轰然砸下。
    商希尧踏仙光而来,轰然杀向了前线,神威无比的身影瞬间的映入了无数人的眼眸。
    太吾七年秋日,隨著某个人的死去,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问道宗亲传心魔渐消,在宗內秘法传功加之灵药辅佐的情况下踏足无疆,而那件仿製天钟自被问道宗从天道祭坛捡回重归他手中后,被使用的也更加得心应手。
    一阵滔天的嗡鸣声中,被天威温养多年的仿器威力无穷,直接將遗族的先锋队狠狠撕开一道缺口。
    商烈,商縉等隨其前来的一眾问道宗长老轰然出手,顺势杀向了狂袭而来的遗族士兵。
    见此一幕,天书院门人也好,灵剑山门人也好,还有中州、灵州的各大世家都不禁微微一怔。
    “那是————问道宗亲传?”
    “明明禹州也有战事,他怎么会来此支援,难道————?”
    短暂的喘息之间,微怔的眾人不由得將目光转向了远处那左手灵鉴,右手灵剑,仙姿迭貌的红裙天仙。
    自从太吾七年的论道会之后,问道宗便与灵剑山处在了交恶的状態,本不该会仗义支援。
    可他们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来的恰到好处,让他好像在瞬间就感受到了什么。
    深陷围攻中的顏景祥也远远望见了商希尧的身影,神情和其他人一样,也是忽然一愣,但不多时,他的眼中就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惊喜,浑然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杀局之中。
    也正是在这惊疑不定的剎那,一道裹挟著万钧之力的铁拳破空袭来,沉重的杀意瞬间笼罩了他周身所有空间。
    足称炸裂的嗡鸣声中,强烈的拳锋在他倏然惊恐的瞳孔中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扑面而来。
    “不好!”
    顏景祥失声惊呼,仓促间想要挥剑格挡已来不及,只得以诸法笼罩全身,同时本命灵剑术大开,准备硬抗这遗族一拳。
    然而就在千钧一髮之际,远天之上,那仿製仙鼎忽然发出震天轰鸣,化作一道流光自九霄垂落,携著镇压八荒的恢弘伟力,碾碎那遗族拳劲的同时將其轰退了出去。
    “轰——!”
    伴隨著一声巨响,那携拳杀来的遗族从山腰倒飞而出,狠狠撞碎了一片山崖。
    见此一幕,惊魂未定的顏景祥抬头看向西北处,便见商希尧对其恭敬点头。
    轰—!!!
    隨著问道宗援军全面投入战场,整片中部战区的天地灵气开始沸腾。
    燃烧的灵焰与沸腾的煞气將天幕撕扯成明暗交错的碎片,裹挟著天道威仪的剑光斩裂云层,铺展著上古铭文的天书迎风怒展。
    而在这恢弘的攻杀之下,绵延百里的剑气长城与万千术法交织的法则密网也在桃谷平原上空迸发出比烈日更灼目的光辉。
    这场关乎存亡的战持续许久,使得全州震动,山倒地陷。
    而每当遗族魔潮將要漫过防线,总有人族修士拼死相抵,转瞬之间,东陵山脉的十八峰前已垒起厚厚尸堆。
    远天之上,遗族的二皇子终是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带著阴毒的杀意,与其座下王臣一同在黑夜之中隱去。
    隨后,遗族士兵也开始如潮水一般退去猩红眼眸渐渐消失在了桃谷平原之上。
    他们本就是为了夺器而来的,眼见不成,这攻杀便没有了太大的实际意义。
    此时,尤映秋擎天书落地,看著那退去的大军长舒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终於鬆懈了几分。
    而后,她看向了同样从天而落的灵剑山小鉴主。
    小鉴主虽然仍旧是那副冷酷孤傲的表情,但对比之前,她的脸色却已变得十分苍白,连红唇都没有了血色。
    使用圣器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消耗自身的事情,更何况她在使用圣器的时候还要使用灵剑,而且不止一把,消耗便更加严重了。
    “鉴主大人没事吧?”
    “只是耗空了灵元而已,但终归是守住了,多谢尤掌教相助。”
    顏书亦说著话,看向了自己身前那数把灵剑。
    犹记得当初她忽然来了兴致,去天书院见了那陌生男子,便发现他在用竹筷练习御剑术。
    她当时还说那是小道,没想到最后还是学了他。
    狗贼,这也算是你护了我一次。
    顏书亦睫毛微颤著,將灵剑与灵鉴缓缓收回,转身之际才看到身后的那些问道宗门人。
    同时,手持仿器的商希尧正在不远处看著她,让她的眼神微冷,眉心再次皱起。
    呼呼呼—
    带著煞气的狂风直吹,掠过了四野八荒。
    灵州北部巴青郡,遗族临时的军帐驻扎地已有数支大军如洪流一般汹涌而归。
    歿渊自雍州归来,在高空之中见到了自己的二哥及他的座下王臣黯蚀。
    此时二皇子寂晅正手握著胸口,指尖不断有滴滴答答的鲜血向外渗出,眼神阴寒无比。
    “皇兄受伤了?”
    “无碍,只是三弟这谋划,属实无用。”
    寂晅冷漠开口,而后踏步朝著大帐走去。
    见此一幕,歿渊不禁握紧了拳头。
    他原以为自己加上皇兄,再加上两个王臣,四人足以对付那些人族的执器者,可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確小瞧了那些奴隶。
    天道赐予的器物,不愧是曾镇压了他们全族的杀器。
    只要再多两个就好了,就两个,他们就可以把那些圣器执掌者杀得片甲不留o
    歿渊沉吟半晌,隨后迈步跟上了寂晅,走入了军中大帐。
    不过刚刚走进去,他就发现了皇兄並未入內,而是在门口站定,目光灼灼地看著前方。
    三皇子微微一怔,也循著他的视线看去,眼神瞬间凝住。
    只见大帐之中有三个气息无比强大的存在,其中有一个极为年轻的,面容和他们极其相似,正坐在一张方形的餐桌前享用著人族做成的血食。
    隨著他牙关的一开一合,无尽的血色从他的唇齿之间不断地流淌。
    “千嶂王臣,无生王臣,祸殃王臣,大兄,好久不见。”
    军帐门前,歿渊轻轻开口。
    遗族有五个王臣,除了负责族人新生的祸殃,他身边的厄沙和二哥身边的黯蚀,剩下的就是千障与无生。
    至於正在进食的那个,自然就是他的大哥,遗族大皇子焚业。
    听到声音,正在用餐的焚业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们两个废物都已联手了,还能把事情做成这样?”
    “若不是大兄对新生的肉身太过苛求,人族圣器怕是早就到手了,说到底还是大兄太无用了一些。”
    “你这避重就轻的能力倒是比你的战力还要强於一些。”
    大皇子说话间伸出筷子敲了敲席面:“坐下吃饭,然后回去休息一下,儘快把这闹剧结束。”
    歿渊与寂晅对视一眼,彼此无语,而后伸手接过了护卫递来的筷子,拉会椅子坐了下来。
    正在此时,他们耳边再次响起了大皇子的声音,不过並非是说给他们的,而是说给他座下的个两个王臣的。
    “来时派去玉衡山的芪荼到现在还没回来?”
    “回殿下,暂时没有音讯。”
    二皇子闻言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皇兄:“玉衡山亚么了?”
    焚业闻声张乏:“无事,只是听人匯丄,说是山里有个作恶的盗火者。”
    自幽州新生之后,这位大皇子便立刻决定带人前来此处夺器。
    途中路过定日城,他发现个座城没人了,而据独留的一个守卫匯工,城中的守卫全都去了玉衡山深处搜捕盗火者,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於是焚业便派出了一个名为芪茶的將臣入山,若按照时间计算的话,他也应该快要回来了才对。
    哗啦哗啦—
    此时滚滚黑夜之下,事暗而潮湿玉衡山林之中。
    因常年的雨水落於山脉高处后顺坡而下形成的一条溪边,一道身影正半蹲著,鞠著清水慢慢地涂抹著身样,修復著个些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全身的裂痕。
    从他个心翼翼不欠太大的涂抹动作来看,此刻他的泥身早已到了快要崩溃的炭点。
    而在他的身后则躺著一具遗族的尸体,尸样周围的血还是温热的,但人已经没了气息。
    另令之后,鞠水的哗啦声渐渐平息,河边的泥人缓缓站起了身,一双流金若火的眼眸汹汹地看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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