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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各自的路(下)

    子夜,23:45分。
    宝格丽的晚宴已经结束,但资本永不眠,一如黄浦江水上那永不黯淡的流光,随着微澜轻轻晃动,将整座城市的繁华与欲望都沉淀在这片无声的流淌之中。
    晚宴结束后,就是纯粹的派对时间,只不过地点换成了宝格丽顶层的露天酒吧,这里更私密,也更野性,比起晚宴时上流社会的文质彬彬,这里的奢糜放浪,就更显真实……
    有人在高脚凳上笑闹着将香槟倾洒,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桌面流淌,无人制止。
    阳台一角,裙摆与西装裤腿在昏暗光线下暧昧摩挲,一只女人纤细的手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某位男士松开的领带,而另一处的沙发深处,传来压抑又放纵的轻笑……
    贺天然独自倚靠在冰凉的玻璃护栏边缘,俯瞰着脚下这座庞大而喧嚣的不夜城,他指尖夹着一支新点燃的细长香烟,却许久未吸一口,任由青白的烟雾在微寒的夜风中丝丝缕缕地散逸。
    宴会上不会允许发生过于出格的行为,白闻玉也不会允许自己在那种场合失态,她只是在得到一个沉默的答案之后,转身提前离开了会场,按照最初的计划,连夜飞离了上海。
    想起母亲离开时那种失望至极的眼神,贺天然默然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些零星飞过的航班,怔怔出神。
    “别看了,白姨应该早就走了。”
    余闹秋出现在他身边,她转过身,靠在护栏上,徐徐拿起贺天然搁置在旁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含在红唇中,却没有火点燃。
    贺天然侧过头,肩头耸动了一下,随后手臂伸出裤包,拿出一支煤油打火机,拇指与食指夹住机身,中指向上弹开机盖,收回时顺势打动砂轮,一簇火苗轻轻“嚓”地一下在他手上绽开。
    女人垂头借火点燃了烟,贺天然手一撤,收回火机放在一旁的烟盒上,终于开了口:
    “你满意了?”
    “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你跟曹艾青分手不是迟早要让你父母知道的么?还是说,你想这么一直拖着?既然你这么看重我们之间的‘合作’,那么我也应该拿出点重视,可不能等到我帮你做完事之后,被你无情地甩开,更不能允许你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去再续前缘。”
    余闹秋喷出一口烟,望着烟雾中朦胧的脸。
    她心里的天平每往贺天然这里靠近一分,她与贺元冲的联盟就疏离一分,但毫无疑问,她每进一分,就越要逼得贺天然往身边只有她的绝路上走。
    “我当然不开心……但不是因为曹艾青,原因有两个,”贺天然抬手掸去眼前的烟雾,一脸肃容:“第一,你让我在我母亲面前难堪了,而且我不喜欢在跟家人亲近时,被外人打断,你的出现,导致我想送我母亲的礼物都没送出去……”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食指上,是刚才挑选的那枚b.zero1碎钻戒指。
    余闹秋看着那枚戒指,镇定自若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但贺天然还没说完:
    “第二,我不知道你们余家是如何教养你的,如果你自持矜贵,觉得与我合作是委屈了你,那我们的合作可以随时终止,趁着你我都没有任何损失。
    但是余小姐,如果你选择继续的话,我必须提醒你一句,我们的计划,涉及到两个家族的结合,一个家庭的诞生,尽管你我都是虚情假意,但我还是希望我未来的……合作伙伴,能够在这方面拥有足够的体面,毕竟我俩都不是什么‘孤儿’。”
    余闹秋被说的柳眉紧蹙,最后从嘴里憋出几个字:
    “你最好真的是你说的这样。”
    “我有骗过你?”
    “呵,你答应送我的珠宝呢?”
    贺天然一愣,他没预料到竟能从余闹秋这个女人嘴里,听到这种话来,这本来只是他白天的一个随意承诺,现在看来,这或许也是对方在情急之下翻出的一句辩驳之语。
    “余小姐,今天你坏了我很多事,礼物,我自然是不会再送,而且我想你身边应该也不差这些东西,如果你真的需要让我兑现我的承诺,那么……”
    他拿起放置在护栏上的烟盒与火机,往前向余闹秋的身旁一搁。
    “这个送给你。”
    “你羞辱我?”
    “是让我们都记住,今天发生的事。”
    男人重新转过身,他手上的香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灰,他终于抬手,轻轻弹落,那点焰光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随即湮灭在下方无尽的灯火辉煌里。
    夜风吹拂,带着黄浦江特有的、微咸而潮湿的气息……
    贺天然感受到一丝凉意。
    他伸了伸手……
    下雨了。
    “……下次,我会帮你。”
    过了半晌,男人身后,终于传来了余闹秋带着一丝决意的回应。
    “这不是宴会上说好了的吗?决定这种事,说得多了,会显得没什么重量。”
    “不……我是说……让贺元冲,彻底出局。”
    贺天然心中意动,但他没有侧头,也没接话,右肩感受到有人靠近,随后是臂弯被钻挤后的微曲,是余闹秋重新挽上了他。
    女人现在身上依旧穿着出席宝格丽的那身晚礼服,一袭深蓝丝绸长裙,背部深v镂空,仅靠几条纤细的同色系丝带维系,勾勒出蝴蝶骨的清晰轮廓与大片雪腻肌肤,优雅与危险在她身上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似乎是感受到了凉意,她就这么默不作声地挽紧了男人的手臂,与她身上那缕蔷薇尾调的香水气息一同,不容拒绝地侵入贺天然的感官。
    “但……我有一个条件。”
    贺天然闻言终于扭过头看着她。
    男人知道,催贺元冲履行上次在会所时的承诺与完全让这个弟弟出局,对余闹秋来说是两个价码,若没在自己身上得到对等的许诺,这个女人不可能心血来潮,冒着跟贺元冲翻脸与丢掉余家海港区利益的风险来帮自己……
    “要我回港城之后,在父母面前承认你的地位?”
    余闹秋摇摇头,顿了顿,又缓缓地将脑袋靠在男人的肩上。
    “这次你说的对,伯母对曹艾青的感情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她肯定一时半会不会接受我,但好在……我们可以来日方长。”
    贺天然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有些挣扎地道:
    “……那你?”
    “我只是……”
    男人觉得自己的胳膊又被搂得紧了些,但余闹秋却没抬头看他,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停了好几秒,才道:
    “我只是觉得……今晚有些冷了。”
    “……”
    女人言语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两人身后,有人随手将价值六位数的腕表褪下搁在酒水淋漓的桌面,作为某个赌约的筹码。
    更暗的角落里,资本如暗流涌动,几句低语或许就定下了明日的收购案,一杯烈酒或许就敲定了某个明星的代言。
    这微微细雨中的天台,依旧是另一个形态的名利场,只是规则更赤裸,交换更直接。
    贺天然沉默着,听着身后种种的琐碎声响,忽然觉得这漫天冰凉的雨丝,也洗不净这人间灼热的欲望。
    他知道,余闹秋需要更实质的“绑定”,来抵消她即将对贺元冲采取的决绝行动所带来的风险,而自己,若是拒绝,若是错过了这一次,那么至今为止,他安排的所有表演,很有可能都会将前功尽弃……
    而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却带着熟悉穿透力的声音,如同利刃般切开了这欲望一般不休的雨幕:
    “贺天然。”
    两人同时转头。
    温凉就站在几步开外,没有打伞,雨水打湿了她依旧穿着的红色礼裙,那抹耀眼的红在昏暗雨夜中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微湿的布料紧紧贴服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的发丝末端被雨水濡湿了几分,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直直地看向贺天然,仿佛周遭的一切,包括他臂弯里的余闹秋,都不存在。
    贺天然看着雨中的温凉,就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让他立刻做出了选择……
    “余小姐,你这话说的有些晚了,或者说……你介不介意加一个人?”
    “贺、天、然!”
    不等余闹秋发作,贺天然猛地抽出了手,朝着温凉一步便跨了过去,迅速脱下了自己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了温凉冰凉的肩膀上,将她整个人,连同那抹倔强的红色,一起裹住。
    “不是说在房间里等我么?上来怎么连伞都不打?”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分辨的……关切,或者说,是抓住救命稻草后的庆幸。
    温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的目光越过贺天然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脸色瞬间冰沉的余闹秋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充满挑衅意味的弧度。
    贺天然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向余闹秋,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玩世不恭:
    “余小姐,我想纠正一句你之前说过的话,你说不会让我跟个没事人一样再续前缘,我想说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有这出‘合作’你是知道的。还有你的建议,我是心动了,但今晚嘛……哈哈,我们可以下次。”
    说罢,他甚至没有去看余闹秋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便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温凉的腰肢,以一种保护亦是宣告占有的姿态,拥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向通往酒店内部的入口。
    露台之上,细雨如雾。
    余闹秋站在原地,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后,下颌线绷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松开。
    她看向护栏上贺天然留在那里的烟盒,她徐徐拿起,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含在唇间,然后又拿起那只煤油火机。
    打火机的浮雕图案,是一支燃烧着的玫瑰。
    “嚓——”
    火石摩擦,橘色的火苗在雨幕中顽强地窜起,映亮她眼底的不甘与怨毒。
    她凑近想去点燃,可一阵裹挟着雨丝的冷风恰好卷过,“噗”地一声轻响,那点光亮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缕更加呛人的青烟,如同她今夜的邀约。
    她不死心,再次用力拨动砂轮,火苗却如何都打不燃了。
    余闹秋仰起头,望向那片漆黑压抑、不断落下雨水的天空,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低不可闻却又充满恨意的诅咒:
    “……连你,也跟我作对。”
    ……
    ……
    另一头,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无声合拢,将室外微凉的雨汽与喧嚣彻底隔绝,只剩下狭小空间内压抑的寂静。
    贺天然与温凉并肩站着,姑娘肩上还披着他那件昂贵的西装,伍鸮如一道沉默的影子,粗壮的手指精准地按亮了贺天然所在的酒店客房的按钮。
    就在电梯即将开始下降的瞬间,贺天然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与难以言说的黯然:
    “去一层。”
    伍鸮按向关门键的手指顿住,没有任何疑问,依言取消客房楼层,按亮了一层的按钮,电梯微微一顿,开始向下运行。
    温凉侧头看向他,有水滴从她的发梢滑落,沿着脖颈的曲线没入被西装遮盖的领口。
    她能感受到身边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低沉气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
    “房间里有吹风机,或者……你先回去换身干衣服也好……”
    “滚。”
    一个冰冷的、带着明显厌弃的字眼,如同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地从贺天然唇间刺出。
    声音不高,却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刺耳。
    温凉剩下的话全部哽在喉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披着西装外套的肩膀微微缩了一下,像是被这个字实实在在击中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贺天然,眼底方才在雨中那份执拗的亮光,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错愕与一丝……受伤。
    贺天然吼出这个字后,便立刻后悔了,但他没有转头,也没有道歉,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拳头,他死死盯着眼前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仿佛那是什么生死仇敌。
    伍鸮依旧背对着他们,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电梯内的空气,因为这一个字,彻底凝固成了坚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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