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不对劲
第372章 不对劲午后。
炙热的太阳高悬天穹，拋洒无边热力。
欧扬扯著汗湿的衣领，一进朱一鸣的门就止不住地嚷嚷：“哎哎，怎么不开空调呢？热死我了！”
嘴里抱怨，心里也直犯嘀咕。
克农群岛地处热带，但平时温度没那么高，据说是因为什么寒流的影响。
今天却不一样，又热又闷，一丝风都没有，跟蒸笼没什么区別。
朱一鸣抬手指指窗外：“你以为我不想？刚收到的消息，限电！”
他摊开手脚躺在地上，尽最大努力让更多皮肤与地面接触，好多吸收一点凉气。
“啥？”欧扬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么大的飞船搁天上掛著呢，限哪门子电？”
风电飞艇不是吹出来的，一艘就能满足新城所有的电力消耗，压根儿就用不完好不好？
可一扭头，恰好看见偌大的飞艇在烈日下缓缓降落！
“掛不住了，说是要来颶风……颱风就颱风，还颶风，还挺入乡隨俗！”朱一鸣习惯性吐槽。
欧扬还真没注意天气预报，赶紧掏出手机查看，果然找到颶风预警，中心风力已经达到15级，且仍在加强之中。
“预报上说风眼离咱们还有五百多公里呢，方向也不是奔著这边走，距离最近的时候也有一百多公里，不至於这么夸张吧？”他诧异地看向窗外逐渐下降的飞艇。
欧扬是个外行，不清楚风电飞艇怎么操作，但这东西放飞简单，收拢显然没那么容易。
“颱风嘛，谁说得准？就算是被风尾扫一下，也得早做准备！”朱一鸣感觉身下的地面都被他捂热了，撑著胳膊换了个位置，顿时一阵清凉从身下传来，舒服得他直哼哼。
“还是薇姐好啊！”朱一鸣感慨不已，“船上不限电，还有空调吹！”
欧扬闻言，立刻往港口方向看，却没找到华佗號的影子，也没看到其他船只。
很明显，之前停在圣瓦岛附近的船只，全都离港避风去了。
没办法，这边的海港规模太小，也没什么避风设施，不躲著点，说不定一个浪头就打翻了。
欧扬不清楚中心风力15级的颶风到底有多强，但他曾看过一个说法：10万吨级的核动力航母，可以抵抗12级颱风！
有一艘算一艘，所有停在圣瓦岛的船只，都没那么大的吨位，谨慎起见，避一避没坏处。
朱一鸣突然问道：“这么大的事，你们就没什么安排？”
“我们应的又不是这个急……”话音未落，欧扬就接到陆维打来的电话。
欧扬接起电话：“喂！”
“欧扬，马上来码头！”陆维一句废话都没有，说完直接掛断。
朱一鸣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看看，我说什么来著？
欧扬扯扯嘴角，转身离开。
推开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屋里的朱一鸣想了想，强撑著爬起来：“等等我！”
两人半路接到消息，新城已经进入临战状態，所有部门严阵以待，隨时准备应对风灾带来的破坏。
居民应儘量留在家中或就近前往避难所。
欧扬有点愣神，情况似乎比想像中严重啊！
赶到码头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聚集了包括应急小组在內的大量人手，正在统一的指挥下全力转运码头上堆放的物资。
圣瓦岛太小，用不著太多车辆，因此新城配备的重型卡车只有十四台。
虽然码头和新城之间距离不远，但来回走一趟怎么也得十几二十分钟，平均一小时也就能走四趟，运走五六十个货柜。
不能说杯水车薪，却也快不到哪里去，只能优先转运粮食、副食以及其他重要物资。
用小型车辆甚至肩扛手提也是个办法，但效率实在太差，还会造成道路拥堵，反倒得不偿失。
朱一鸣二话不说打开手机，直播眾人齐心协力转运物资的景象，没多一会儿，在线人数破万，各种鼓励的弹幕刷爆屏幕。
起初，欧扬还觉得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可看到所有人都在为同一个目標而竭尽全力，他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急切。
下午十四时许，一阵海风自西北方向吹来。
初时並没有人在意，只觉得空气中多了几分清凉，可海风越来越大，没过多久，已是狂风呼啸，比人还高的浪头狠狠拍在岸堤之上，飞溅的水兜头盖脸，浇得眾人满头满脸。
欧扬整个人都懵住了，不是还有五百多公里么？这才一个小时好不好？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陆维大幅度挥舞手臂。
忙活一个多小时，运走的物资连五分之一都不到。可一共就那么几台车，再快能快到哪儿去？
“不能再这么运了！”欧扬一把抓住陆维，“货柜別送城里，拉出码头之后隨便找个高点的地方先放著，先把东西拉走再说！”
陆维眼睛一亮，立即点头：“好！”
这地方是典型的火山岛，四周低中间高，只要远离海岸，隨便什么地方都比码头的地势高。
不必再往城区跑，转运的效率大幅度提升，码头上堆积的物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下午四点多，海风越来越狂暴，瞬时风力达到七级，眾人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大风之下，转运受到极大影响，不论装卸都异常困难。
陆维咬了咬牙，果断做出停止搬运，撤离码头的决定。
按规定，风力大於等於六级时就该停止作业，但剩余的物资仍有总数的四分之一左右，一旦海水倒灌淹没码头，必然出现巨大损失。
可损失的物资再多都可以弥补，一旦出现人员伤亡，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撤离，只有应急小组例外。
在陆维的带领下，眾人迅速穿好外骨骼，每个背负五十公斤的负重，重新返回码头，將剩余的货柜儘可能集中，摞在一起用扭锁固定，再用绑带横向加固。
七八个货柜抱团取暖，应该能扛住即將到来的风浪。
十七时左右，风更大浪更高，天海尽头风起云涌，滚滚黑云遮天蔽日，暗色的云层中电蛇蜿蜒，雷声若隱若现。
陆维厉声嘶吼：“再加把劲儿，快！”
话音刚落，乌云已经到了眼前，大雨倾盆而下，就像在天上开了个窟窿似的！
高高的浪头涌上码头，一遍遍冲刷地面，罗汉和大飞躲闪不及被浪头拍倒，瞬间被海水浸透。
陆维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撤！”
乾脆果决，毫不犹豫。
眾人迅速撤离码头，到了高处一回身，恰好目睹一道小山般的波峰涌来，淹没半个码头。
货柜在水流的衝击下摇摇欲坠。
在码头上时视野有限，感觉並不直观，直至此刻才一阵后怕。
那么大的浪头，就算是万吨巨轮也能掀翻吧？
眾人面面相覷，都觉得这一幕很有世界末日的即视感。
“颶风这么厉害？”罗汉抹了一把脸，“咱们新城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27半斜了罗汉一眼，
新城的设计標准很高，建设標准就算打个折扣也不会低到哪儿去。说一点问题都没有肯定夸张了，但顶多就是玻璃碎裂、海水倒灌之类的小毛病。
破坏绿化？
这个倒不必担心，因为新城压根儿还没开始搞绿化！
眾人返回营地，第一时间擦乾外骨骼上的雨水，进行必要的保养。
装备这个东西，保养得当才是利器，保养不当轻则罢工，重则伤己，所以没有任何人敢有半点马虎。而且只要自己能动手的，就绝不假手於人。
不过外骨骼毕竟是通过技术鑑定的军用装备，各种恶劣环境的可靠性实验全都部通过了，不会因为淋一点雨就出现问题。
保养结束后，所有人都留在营地待命。
大家的心情都很放鬆，没人觉得接下来有需要应急小组的地方，但在陆维的命令下，不管睡得著睡不著，所有人都回床上躺著，美其名曰养精蓄锐。
可窗外的风越来越急，雨越来越紧，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乱响，又哪里睡得著？
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起来起来，快起来，出事了！”
欧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说话间，罗汉已经冲了出去。
欧扬紧隨其后，几个人很快找到陆维：“出什么事了？”
陆维沉声道：“我们刚刚收到一个求救信號。”
大伙登时愕然：“哪里来的信號？”
有信號不奇怪，虽然各方联手封锁米洲，但並不完全禁止船只出海，而是严禁船只越过封锁线。
基本流程是这样的。
各方通过技术手段，严格监控米洲海岸，一旦发现船只离岸，立刻予以关注。
若只在近海活动就算了，若出现远航跡象，马上標记起来重点关注。
到了这个地步，仍在各方容忍的范围之內，假如再进一步，靠近封锁线，就会立即收穫措词严厉的警告。
如能在接到警告后返回，那就到此为止，反之一意孤行进入封锁线，迎接他们的將是战舰或战机的火力警告。
同时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返航也会遭到军方的追责，结果不是一般的严重；若是脑袋进水无视警告，那就没什么好说，直接击沉没商量。
之所以搞出这么一套流程，也是为了给各方的军事力量加一套枷锁，避免越线越界越权之类的情况发生。
陆维回应：“信號源位於东北方向，可能是来自米国的船只，根据技术部门的监测，信號源就是奔著我们来的。”
“我们？”欧扬疑惑地问，“你是说群岛？”
“不，我说的是圣瓦岛。”陆维说。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什么情况这是？
陆维继续：“我们暂时不清楚目標的来歷，只能推测船只来自米国，另外，我方回应信號之后，没接到对方的回覆，但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一次求救信號，应该是自动发送。”
“上面要求我们，儘快摸清目標情况……大飞！”
“到！”
“无人机能不能起飞？”
“啊？”大飞懵了，“这天气？”
“能还是不能？”
大飞咬牙：“可以试试，但不敢保证……旋翼机怕是不行，无人直升机或者固定翼吧。”
不久后，一架大型无人机迎著风雨冲天而起，密集的雨水模糊了镜头，又迅速后移，消失於镜头之外。
狂风吹过，无人机大幅度摇晃。
无人机始终以大角度向上爬升，仅仅片刻就钻进云层，道道闪电在乌云中穿梭，眾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仅仅片刻，无人机穿透乌云，跃升至云层之上，居高临下俯视风暴。
大伙不约而同地鬆了口气。
成功抵达云层上方，已经成功了一半儿！
无人机径直飞往目標方向，即將抵达时开启机舱，数架小型无人机依次脱离，坠入云层之中。
营地里，几个人分別盯著不同的屏幕，每个屏幕对应一架无人机。
不料所有屏幕同一时间大放光芒，等强光散尽，只剩七个屏幕正常显示，余下的五个蓝屏失去信號。
陆维太阳穴直跳：“分散，拉开距离！”
又是一道闪电炸开，又失去四个信號。
仅剩的三架无人机艰难穿透云层，迅速靠近目標。
目测，那是一艘排水量接近一万吨的大型游轮，从上到下，所有舷窗里都只有一片黑暗，唯独驾驶舱点亮灯光。
无人机迅速靠近，一闪而过的画面里出现几个模糊的人影。
“有人！”大飞惊呼。
大伙不约而同地看向陆维。
船上有人却不回应呼叫，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风浪虽大，目標的航向和航速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只需要只个小时，就能抵达圣瓦岛。
可是，为什么不是圣科？
群岛与外界的联繫並未断绝，近期也有少量逃离饿方本土的人员逃至群岛，但他们的第一选择从来都是主岛，而非圣瓦岛。
这情况，处处透著不对劲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