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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龙盘虎踞 千载盛会!

    第212章 龙盘虎踞 千载盛会!
    幽州之北,马蹄声震动大地,狼烟滚滚而起。
    大队人马直奔西北,正要去往都斤山。
    为首那轮廓粗獷,壮硕魁梧,发如铁丝的大汉,正是頜利可汗的侄子,有著龙捲风之称的突利,他不但武功高强,还用兵如神。
    在汗国之地,他管制数十大部,有自己的军队,等若另一个汗庭。
    所以被称为小可汗。
    自頜利可汗重用魔帅赵德言为国师,任其专擅国政,政令繁苛,人心解体,让原本臣服於汗庭的诸族均有叛意。
    小可汗正是利用这一点,开始在漠北与頜利爭锋。
    但是.
    自从中土消息不断传进他的耳中,突利的心思变了。
    譬如他安插在九州的势力,遭受重创。
    这一切都是从南阳开始的。
    科尔坡化名为大商人霍求,在南阳充当眼线,结果被人杀掉,包括梅门主在內手下也一个没活。
    起先他没在意。
    作为第二汗庭,他有大把人支持,养一些走狗容易得很。
    可今时不同往日,异族势力在中土受到了几次大清洗,所有计划全部失败。
    眼下除了几个早就绑定漠北的霸主,几乎没人敢正面站出来说自己帮突厥人做事。
    似乎,强大的草原汗国已不足以充当他们的靠山。
    此类情况,愈演愈烈。
    这一切的源头,皆在一个人身上!
    身在漠北的突利感到不安,他洞察局势后果断放弃內斗,与頜利和解,之后联合更东部的渤海、契丹大酋、耦八部,一道响应頜利可汗前往都斤山大可汗牙帐。
    突利连续赶路,以最快速度抵达都斤山。
    他已经看到军容齐整,战马嘶鸣,充满杀气的金狼大军!
    十万金狼称雄草原,纵横无敌,没有哪个敢於樱锋。
    突利未入牙帐,早早就有人迎出。
    他一点不觉奇怪,毕竟头顶有眾多通灵鹰盘旋。
    能一次调动如此多的鹰,唯有頜利有这个家底。
    与突利一道进入頜利牙帐的还有契丹大酋阿保甲,阿保甲一入內,就看到自己的对头摩会。
    这位也是契丹大酋。
    他们本是竞爭相斗的关係,此刻受形势所迫,站在了一起。
    “突利,坐!”
    “好!”
    突利望向那身材比自己还要高大,眼神极度锐利的男人,应过一声后,便坐在他旁边稍低一点的位置。
    渤海国的龙王拜紫亭、八部的首领,一个个都坐在更下方。
    可见两位可汗才是漠北话事人。
    主位上的頜利可汗朝下方扫过一眼,除了西突蕨的统叶护之外,一大半都来了。
    且这里的人,都与中土那位有巨大矛盾。
    这將是大军南下之前,最后一次议事。
    頜利忽然皱起眉头,不由摸向腰间金刀。
    因为没有看到铁勒王阿耶偌德的身影,他早收到过消息,铁勒王距牙帐不远,却迟迟不来,可见他心中畏惧,南下的决心不够强。
    此等时刻,他决不允许有人撼动军心。
    “大汗!”
    这时有人来报:“铁勒王到了。”
    “领他进来。”
    “是!”
    铁勒王原本也是一方霸主,可自从王下五箭卫、铁勒飞鹰等高手全数葬身九州后,阿耶偌德在铁勒人心中地位大减。
    漠北的规则就是这么真实,弱肉强食。
    你实力弱,別人就瞧不起你。
    小可汗进牙帐无需通报,铁勒王本来也有这待遇,被他自己作没了。
    罪魁祸首,自然也是中土那位。
    此等大恨,竟还畏手畏脚?頜利可汗凹陷下去的眼眶中,藏著几分嘲讽。
    脚步声来得很快,高大的金狼卫掀开布帐,走进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鹰鉤鼻男人,阿耶偌德来自契芯部,喜配狼形银饰,走起路来,腰间胸口上的银器嗒嗒作响。
    带著几分歉意,铁勒王单手横在胸前弯腰行礼:
    “大汗,我来迟了。”
    頜利並没有顺口揭过:“为何来迟,你不是早到了陂陀山?距离此地,最多半日。”
    阿耶偌德本就心虚,这时露出尷尬之色,塘塞道:
    “一路奔袭不歇,到了陂陀山时,战马受累走得慢,一些马匹累倒,耽误了时间。”
    頜利似笑非笑:“你骑的什么马?”
    铁勒王道:“薛延陀马。”
    頜利笑道:“你们骑薛延陀马当然慢。”
    他指了指周围大部首领:“我们都是骑回马、突厥追风驹、贝加尔湖的骨利干马、
    东部的拔野古马...你骑薛延陀马,当然来的慢。”
    又嘲讽道:“铁勒的同罗马呢?被你藏起来了?是准备献给未来的中土天子?”
    眾多首领很清楚頜利为何要为难铁勒王。
    其实薛延陀马只从马匹品质考量,亦属上乘,与突马相似,以精良善战著称。
    不过,薛延陀马曾是向中土进责过的马匹。
    这是在讽刺铁勒王怯懦无能阿耶偌德四下一看,没人帮他说话。
    不及解释,頜利带著拷问语气:“你可是想躲在铁勒?”
    “不!”
    阿耶偌德被羞辱了一遍,此时双眼盈怒:
    “他让铁勒偿还一百万金,我自然要杀他,可他的武功太高,曲傲也被他杀掉了,我们有死仇,但我不是他的对手。”
    頜利道:“你是一只狼,在草原上孤狼並不可怕,狼群才算致命。”
    “请坐。”
    铁勒王表达態度后,頜利请他入座,藉机看向诸位首领。
    “我希望诸位不要抱有侥倖心理,这个叫周奕的人我虽没见过,但他的想法做法与过往的中土天子都不一样。”
    说到这,他话语更显深沉:
    “漠北有著广阔无际的草原旷漠,多数人都是逐水草而居。有实力的部族,各自占据隨气候转变的大小牧场,以河湖分界,弱小的部族想共用牧场,就需按照人口向牧场主人进贡。”
    “比如统万,每年要向突利可汗献上大批兵器箭矢。”
    突利可汗点头:“没错,草原的规矩就是如此!”
    眾人看向突利,頜利很默契,没打断让他继续说:
    “我们草原打的是杀人、抢劫的消耗战。隋朝仁寿年间,阿勿思力俟南侵归附隋室的启民可汗,一次性抢夺牲畜二十余万头,令启民可汗无力反击,阿勿思力俟的部族立刻壮大,他杀人放火的行径,那也算不上什么。”
    “掳走別族的年轻男女为奴,使得他们加入生產,以支持战爭。”
    “大家从来都这样以战养战。”
    頜利冷声道:“除草原之外,我们南下寇边,杀人放火,让中土人害怕,再掠夺他们的青壮、女人,作为草原的延续,这样的做法,大家应该很熟悉。”
    “但是.”
    “这位即將诞生的中土新君,不仅想打破我们的规矩,还妄图掏空、占据漠北。”
    “他的野心,比我们可大多了。中土混乱时,我们不过是培养一些走狗占据汉人的城池,收点供奉罢了。”
    頜利的话,眾人深有体会。
    警如铁勒王搞出来的铁骑会、契丹大酋摩会让长子窟哥创造的东海盟,突利可汗在南阳暗地里的生意等等,其余各部自然也有类似举动。
    九州一乱,他们怎可能不下手分食一口。
    现如今,好事都被搅黄了。
    “可汗,当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请速速下令!”
    “没错!”
    “这次定要杀得他胆寒,把他那股气焰给彻底熄灭!”
    眾人的反应让頡利可汗露出笑容。
    他伸手压下声音:
    “此次除了我们联合在一起的二十万兵马,还有凉国、西秦,大度毗伽可汗。他们不仅会在边界放行,还会隨我们一道进攻长安。北部诸多关口,此次畅通无阻。”
    “对了,还有定周可汗!”
    所谓的定周可汗,自然是刘武周,此前他叫『定杨可汗』,如今杨广已灭,就轮到周奕了。
    这四家势力一直在与頡利沟通,其余各部不清楚他们的態度。
    听到頜利这样说,就连铁勒王都笑了。
    那人树敌太多,就算他轻功高难以杀死,以他们这次的势头,足可订下盟约,让草原保持以往的规则继续下去。
    很快,都斤山牙帐中传来大口饮酒与同仇敌气的呵斥声。
    眾人都讲述周奕的桩桩大罪,当作最好的下酒菜.::
    都斤山下,巨大的牛皮號角冲天而响。
    数不清的弯刀在阳光下耀出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吆喝声与马嘶声连绵起伏,无数马蹄踩著草原旷野,声震大地,他们毫无徵兆,迅疾南下!
    所过之处,皆为废墟。
    而九州边境所在的梁师都,已与李轨、薛举密切沟通。
    三家势力,都等待看天上的通灵鹰。
    他们与周奕结仇甚深,没胆量投降,於是选择了草原。
    此际,在九州即將一统的局势下,唯有金狼大军能带给他们安全感。
    而被頜利可汗重新命名为“定周可汗”的刘武周因为长安变故,终於在连吃几场败仗后,摆脱了夏王竇建德手下极其难缠的几员大將。
    楼烦、雁门、定襄以及他的起家之地马邑郡一带的兵卒迅速聚集,朝西边靠拢,准备接应頜利可汗。
    然而.
    已经有人看透他这只突走狗,在他调集人手时,选择朝南方逃跑。
    刘武周根本不敢派人去追。
    原本与竇建德打完之后再召集一部分,还能有八万人马。
    结果连两万都不到。
    多数兵將听到他新改的“定周可汗”名號,嚇得直接背刺。
    你定杨就算了,毕竟杨广大厦將倾。
    现在定周,那不是找死吗?
    不能再陪刘武周玩下去了。
    於是,连一些跟他从马邑起家的老人也选择下黑车,连夜拿出绣好的周旗,朝周唐所在狂奔。
    当頜利可汗因“定杨”改作“定周”这样的小聪明沾沾自喜时,发生在刘武周身边雁门定襄一带的变故,他绝对想像不到.:
    长安清明渠,从城南安化门西侧入城,向北经西市东北角,再沿皇城折向东流入宫城,注入宫苑湖泊。
    这是一个春日阳光明媚的好天。
    背著飞挝的拓跋玉正与师妹淳于薇走在清明渠下游,也就是宫城所在。
    看过大兴宫几眼后,便朝跃马桥方向走去,
    他师兄妹二人,往日总是说说笑笑。
    但这会儿,却摆出严肃认真之態,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思熟虑。
    在二人身边,还有个看上去仅三十许的男人,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著耀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体更有撑往星空之势。
    他披著野麻外袍,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乌黑头髮结成髮髻,如青铜所铸的面孔没有半点瑕疵,他只是走路,就给人一种动中带静,静中含动的感觉。
    “这么说,你们与他有过接触。”
    男人的声音悠悠响起。
    “是。”
    拓跋玉与淳于薇一道应和。
    “他给你们最深刻的印象又是什么?”
    俏师妹认真道:
    “从未见过的俊朗,但身材和许多中土人一样不够魁梧高大。所以见惯了师尊动手,
    我总会想,他的身体是如何包藏下那样强大的力量的。”
    拓跋玉摸著下巴,缓缓开口:
    “我只觉得难以揣测。我们曾在东都偶遇,那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从而產生了第一次错误判断,见过他在东都大动干戈之后,近来又听到江南那边的消息,知晓又看走眼了。”
    师兄妹二人看向那俊伟男人。
    此人,正是他们的师父,草原上的不败神话,武尊毕玄。
    毕玄微微点头:“照你们的说法,这中土新君该是个城府极深、善於隱藏之人,他总是保留实力、迷惑对手,以保证每次出手都有必胜把握。”
    拓跋玉感觉师尊的说法有问题,但好像確实是这样。
    否则,从东都到江南的短短时间,怎能有那般大的变化?
    淳于薇疑惑:
    “可奇怪的是,初次相处,我却觉得他是个比较好交流、容易使人信任的人。”
    武尊没作回应。
    拓跋玉又问:“师尊,您这次到长安的目的,是为了与这位天师交手,还是想夺取捨利。”
    “一样都不想错过。”
    毕玄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晴散发著锐光:“为师活到这一大把年岁,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年轻人,自然要见识一下他的神奇之处。”
    “另外..”
    “中土武林变化甚大,竟真把虚空打碎了,这舍利,为师也心动了,必要爭抢一番。”
    拓跋玉听罢,本能提醒道:
    “道门天师深不可测,巴蜀的武林判官对道门两大顶峰高手很是了解,近来听说,武林判官已篤定天师为天下第一高手...”
    “师尊若与他相斗,得小心才是。”
    拓跋玉想再说几句,可又把话从口中咽了下去。
    师尊作为三大宗师之一,名號响彻多年。
    他对自己的炎阳奇功有著绝对自信。
    多番提及后起之秀,岂不是有损他老人家的武道意志。
    “天下第一高手...?”
    武尊嘀咕一句,忽然露出笑容。
    他们继续朝跃马桥方向走,从清明渠,走到永安渠。
    此渠北接渭水,是贯通长安城南北最大的人工运河,最主要的水道。
    跃马桥,正横跨其上。
    愈是靠近跃马桥,江湖人便越多。
    那些一流高手一抓一大把,奇功绝艺榜上的人物也隨处可见,佛魔道三大道统的高手,也隱隱出没。
    有关跃马桥的传言,已不是秘密。
    毕玄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他久在漠北,少有人能认出他是武尊。
    但气质放在那里,没法忽视。
    並且,此刻的跃马桥,少数能认出他的人,大都集中在此。
    毕玄看向川流不息的景耀大街,见到不少印象中的熟面孔,以致他的心中也无限感概,没想到此生还能碰见这等武林盛会。
    带著拓跋玉与淳于薇一道登上跃马桥时。
    打对岸又来了一名魁伟男子,单看他的身形甚至比毕玄还要匀称完美,乌黑头髮披在宽肩两头。
    可朝他面上一瞅,面孔窄长,厚厚的眼皮搭拉在细长双目上,额头很高,下頜朝外兜起,鼻樑高耸巨大弯曲起折。
    这副尊容,看上去一点也不协调。
    可此人在遇见毕玄后展现的气势,可谓是不多让。
    他身后就近跟著三位妙龄女子,皆负长剑。
    正是傅君、傅君瑜、傅君三人。
    毕玄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
    “毕玄!”
    这声音是从傅采林身后发出的,他们师徒后方还有不少人。
    与傅君站位较近的宋师道、宋玉致侧目看向跋锋寒,寇仲和徐子陵也转目过来,惊讶道:
    “老跋,他便是武尊!?”
    跋锋寒点头:“正是。”
    毕玄亦看向跋锋寒,这小子的命非常硬,当初因杀他大徒弟顏里回被他追杀,身受重伤,没想到还活的好好的。
    但站在跃马桥上,武尊並未直接动手。
    寇仲笑嘻嘻说道:“跋小子,既然遇见最想击败的人,该让他见识一下你的最新剑法!”
    “要是在这將武尊击败,你小子就出名了。”
    徐子陵隱晦地踢了他一脚,给他一个『別乱说话”的眼神。
    拓跋玉与淳于薇听罢皱眉。
    师尊在一旁,又当著傅采林的面,二人没立刻开口。
    忽然,
    跋锋寒摇头道:“他已不是我的最终目標,天师才是。”
    他说话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道酒水衍变的巨大剑气!
    寇徐二人从左右两个方向给他一个白眼:
    “你最好换一下,不要拿一个此生都完不成的痛苦目標来折磨自己。”
    “我都要怀疑你跋小子是否有自虐倾向。”
    傅君回过头来,示意他们不要再说。
    傅采林望著毕玄,平静开口:“武尊在这重要关头,怎不理会草原之事?”
    毕玄反问:
    “傅兄,听说高句丽第二十七君主荣留王刻下就在长安,这可是真的?”
    他继续说:
    “难道荣留王是来见天师,感谢他杀掉盖苏文?”
    毕玄不出漠北,却知晓天下事,高句丽的內斗,他早有耳闻。
    “若荣留王至此,自有他的决断。”
    “傅兄,这可不像你。”
    傅采林的表情始终没有波澜,问出了一个他最常拿来考验人的问题:“武尊,生命何物?”
    “生命就像一轮炎阳,永不枯竭的散发著足以点燃精神的绝对炽热,用这股炽热来点燃武道意志,它一直照亮,生命也就永远存在。”
    跃马桥周围,已有多来越多的视线投来。
    其中,就有一些身形瘦削的老僧。
    在內河之南的三层楼宇上,一名儒雅中年正盯著桥上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永安渠水面忽然堆叠波浪,跃马桥上进发强劲风吼,不由笑了起来。
    “嗯?竟会打起来?”
    一旁的阴后略感异,“他们何时有的矛盾?”
    石之轩道:
    “非是他们的矛盾,而是荣留王没有按规矩办事,頜利召集大军,高句丽本该配合,
    可这一次荣留王没有理会他。高丽背后是傅采林,頡利身后站在毕玄,他们碰面,毕玄肯定要先发难。”
    阴后饶有兴致地看戏。
    她目力极好,看向永安渠对岸。
    那边有个极为清秀的尼姑,尼姑旁边,还有几位白髮苍苍的负剑老。
    “佛门的人来了不少。”
    “那小子呢?”
    阴后没有回应他的话,目光顺著梵清惠的视线,瞧见了跃马桥上又出现一名身著青蓝色垂地长袍的俊伟中年男人。
    在两位大宗师放开气势时,周围的江湖人全都撤退。
    唯有此人,像是没有感受他们的气势。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刀,生生破开了劲风。
    於是,三股气势搅动在一起,永安渠上的波浪从中断开!
    四下一片骇然。
    继弈剑大师与武尊之后,又来一位武道大宗师!
    “那是谁?!”不少人缺乏眼力。
    一些走南闯北见识非凡的江湖人接话:“是天刀!”
    论及用刀,那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他久居岭南,划出一片无人敢闯的禁地。
    当然,论及轻功,自然也是...也是大大有名。
    在宋缺搅入两位大宗师的爭斗气场剎那,他威震岭南的风采显露无遗。
    “爹~~!”
    宋师道与宋玉致一齐喊道,二人都瞪大眼晴,没想到老爹会来这里。
    宋缺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看向他们身边的跋锋寒、寇徐等人。
    接著,又看向傅君。
    宋师道见状,似乎明白了老爹为何来此,但真爱当前,他无惧老爹审视的目光。
    “师道。”
    宋缺轻喝一声。
    宋师道躬身行礼:“爹,我真心喜欢君,还望您老人家成全。”
    傅君看向宋缺,目色微变。
    对於宋师道的情意,她自然是能感受到的。
    她尚未开口,傅采林忽然说道:
    “你爹同意,不见得我会同意。”
    “师父~”傅君话音有几分焦急。
    听到她语气有异,宋师道大喜。
    宋缺看到他这没出息的样子,脑海中闪过一名白衣青年,不由眉头一皱。
    登时,他朝傅采林方向走去:
    “听说傅兄的奕剑术精妙绝伦,我曾向另外一个人问剑,不知弈剑大师能否像他一样挡住我的天问。”
    傅采林永远是那副淡然模样:“那个人可是天师?”
    “正是。”
    绝对公正的武林判官在东都未定时就说过,道门天师的第一用剑高手。
    这话自然传到过傅采林的耳中。
    如今天刀这样说,等於给他上眼药。
    跃马桥附近,已是喧闹声大起。
    一些来自巴蜀的高手,甚至绘声绘色复述起武林判官的评价。
    傅采林望著宋缺,眼神愈发深湛,他话音悠悠:
    “以人奕剑,以剑奕敌。宋阀主欲问剑,傅某也想问刀。”
    在二人气势相碰时,武尊並未退走。
    若他俩斗在一起,岂不是把他晾在一边?
    更重要的是,他在漠北多年,没有一个像样的对手。
    这一刻,竟有些技痒。
    三人的手段,寻常人没法揣度,分明是站在桥上拼斗,可跃马桥完好无损,反倒是下方的永安渠爆出惊天水浪。
    他们巧妙控制劲力,以免跃马桥上的机关被破坏。
    万一舍利拿不出来,他们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梵清惠望著桥上的宋缺,眼神稍有复杂。
    而在慈航静斋一群高手背后的茶楼中,鹅冠博带的寧散人正在饮茶,同时朝四处打量,瞧瞧那最关键的人物有没有到场。
    “打起来,要打起来了!”
    一里开外,不少江湖人还在朝后退,
    “这可是三位顶级武道大宗师,不要命了吗?!还不快朝后退!”
    人群中乱糟糟的惊悚声音连续响起。
    “別慌”
    一些江湖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道:“那仅是试探而已,舍利不出,绝不会大动干戈。”
    “不错。”
    “听说天师已近长安,可能明日后日便至此地,等他老人家来到跃马桥,那时候不想死的,最好退到十里开外。”
    就连江湖老人都难以平静:
    “无法想像此地匯聚了多少难得一见的顶峰人物,这將是千年未有的江湖盛事。”
    少顷,一连串的惊呼声响彻跃马桥。
    天刀、武尊、弈剑大师,这三位往常仅在江湖传闻中活跃的高手,首次在眾目下动手。
    当奇妙的弈剑术与天问刀法在炎阳领域中相遇时,连一些闭目打坐的老僧都忍不住睁开双眼。
    诸多武者疯狂。
    仅是在三位传说互相试探的招法中,便增加了对於武道的无穷想像。
    而这.:
    甚至只是千载盛事的开始,因为传闻中知晓舍利秘密的那人,还没有到来。
    三大宗师对战的消息顺著永安渠一直传遍下游,渭水两岸的江湖人听罢,朝跃马桥附近蜂拥而来!
    据说,在这场试探中,三位顶尖大宗师没有分出高下。
    弈剑大师无法破解天刀,不可直面锋芒,但天刀亦破不了弈剑术。
    武尊的炎阳奇功並未完全展开。
    儘管很多人没瞧见他们的极限,可这次试探,已足够江湖人议论许久。
    从白天一直到傍晚,人们的热情没有丝毫减退。
    等夜幕降下。
    在热闹的討论声中,长安城东突然传出一阵喊杀!
    兵器碰撞的声音,一直延续到郊野。
    东城外,一道白影静止在长安城外的月光中。
    “餵?”
    周奕听到了响动,他方才从灞上黄河帮最新总舱返回,正打算入城,忽然听到异响。
    江湖人因为一点小事都可发生廝杀,根本管不过来。
    他本不打算理会。
    但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却叫他不得不重视。
    “柴绍、柴绍~!!”
    周奕鼓气入听宫穴,將周围虫行蚁走的声音都听个真切。
    他人影一闪,朝著郊野方向奔去。
    很快,他便看到一群人廝杀在一起,地上还躺著不少户体。
    “死~!”
    “都给我死!”
    一名长满鬍髯的铁塔壮汉力惊人,正抢动一柄重铁矛大杀四方,他身旁还有七八人,与他形成紧密配合。
    “顏歷!你疯了吗?!”
    庞玉看著柴绍重伤倒地,怒吼一声,一旁的杜如晦也冷喝道:“还不住手?!”
    李秀寧一脸担忧地看向柴绍,转头对杜如晦道:
    “不可留手!”
    哪里需要她提醒,那顏歷已经杀了上来,他是妖矛顏平照的儿子,本就是一方高手。
    这时忽然爆发出一股精神异力,直將庞玉的太虚错手穿透,杜如晦提剑来助,两大高手合力,才勉强挡住顏歷攻杀。
    可越打越吃力,若非他们固守精神,
    这会儿窍神早就被打乱了。
    顏歷周围的高手又杀上来,李秀寧顾不得伤势,也没法再给柴绍运气,只好拾剑帮忙。
    就在这时...
    庞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顏歷维持著脸上的凶悍表情,忽然静止不动,手中重矛,再也没法戳出去。
    “砰~!”
    他表情僵硬,铁塔般的身体朝后仰砸而去,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杜如晦张大嘴巴,看到一袭白衣在面前轻振,仅是一抬手,顏歷身后的那些高手,全像是被抽走魂一般,半点声音没有发出来,诡异僵硬,同样朝后仰跌。
    接著两眼一,他忙回过头来。看到白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柴绍身边。
    “秀寧,你没事吧!”
    不远处传来多道脚步声,正有一人飞奔而来,轻功尤要胜过尉迟敬德。
    李秀寧看到二哥过来,忘了回应。
    愣了一下,才喊道:“二哥!”
    李世民一眼瞧见周奕,又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柴绍。
    李秀寧带看担忧之色,声音有些颤抖:
    “顏歷突然偷袭,柴绍替我挡了一枪,他...他被戳中要害。”
    晚来一步的尉迟敬德听到这话,吸了一口凉气。
    可朝柴绍那边一看,他又把吸入口中的凉气吐了出来。
    李世民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没想到.
    周奕已经起身,杜如晦、尉迟敬德、庞玉等人赶忙招呼:“天师~!”
    “天师,柴绍他...”
    “不致命,让他修养修养便可。”
    尉迟敬德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周奕打量了二凤一眼,见他衣衫多处破洞:“世民怎搞得这样狼狐?不都是你们李阀的人吗,怎自己打起来了?”
    说话时,周奕环顾四周,这也不是玄武门啊。
    李世民嘆了口气:
    “我们本来在追杀一名闯入家中的刺客,现在看来,是中了自己人的圈套。”
    他朝远处指了指:
    “方才那边还有个蒙面高手,现在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
    李世民带著疑惑之色:“是我爹的好友,妖矛顏平照。”
    他朝顏歷的尸体示意:
    “偷袭我小妹的这人,是妖矛的儿子。”
    “你可知缘由?”
    “不知。”
    “看来你家的情况有点复杂。”
    二凤满腹心事地点头,他思索一番,暂且把自己的事放下,转过话题:
    “你若去跃马桥,可以等一段时日,此时极不合適。”
    他又將今日跃马桥的大战简述一番。
    周奕听了大觉新鲜。
    “等我先把邪帝舍利拿到手,再去你家瞧瞧,你老爹多半中了算计。”
    李世民听到后面那句,没觉得意外,他自己也意识到了。
    又看向周奕:“周兄何时去取捨利?”
    周奕想了想:“你觉得明日怎样?”
    “不好。”
    李世民毫无迟疑地摇头,见他不像开玩笑,劝道:
    “能威胁到你的人,都等候在跃马桥,且此次与爭夺天下无关,他们为了求武求长生,没有任何立场,一定会出手。”
    “好,”周奕笑了起来,“那就让我瞧瞧,这天下间有哪位英雄人物,能从我手中夺下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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