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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主不在乎

    第490章 主不在乎
    第498章
    他放弃了抵抗,任由那些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涌入自己残破的身体。
    他的道体,在瞬间被撕裂得更加严重。
    他的神魂,在矛盾法则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但是,他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薪火……你说得对……”
    “我不该去定义它们……”
    “我应该……去成为它们……”
    他的神魂,不再对抗,而是像一块海绵,开始被动地、不加分辨地,去吸收,去感受,去铭记,这每一种混乱,每一种矛盾,每一种疯狂。
    他感受到了“水”化为“刀”时的决绝。
    他感受到了“山”化为“浆”时的炽热。
    他感受到了“生”变为“死”时的怨毒。
    他感受到了“死”变为“生”时的扭曲。
    ……
    每一种感受,都是一种极致的痛苦,都是一种对过往认知的彻底颠覆。
    但他,承受了下来。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道生”,他将自己,放到了与这个世界万物同等的位置。他不再是“神”,他只是这个正在经历巨变的世界中,一个普通的“感受者”。
    渐渐地,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那些涌入他体内的混乱法则,在发现无法摧毁他(因为他已经放弃了抵抗,与它们融为一体)之后,竟开始在他的体内,寻找一种新的“平衡”。
    一种……混乱的平衡。
    他那破碎的道体,不再溢散金色的神曦。那些裂缝之中,开始流淌出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时而是火焰,时而是寒冰,时而是生机,时而是死气……
    他的气息,不再是纯粹的“秩序”,也不再是纯粹的“混乱”,而是一种包含了所有“可能性”的……混沌。
    那个深邃的、空洞的右眼眼眶里,一缕灰色的、仿佛天地未开时的鸿蒙之气,悄然诞生。
    他,正在死去。
    那个代表着“完美秩序”的道生,正在死去。
    同时,他,也正在新生。
    一个全新的、无法被定义的、与这个破碎世界共鸣的“存在”,正在从他的尸骸之上,缓缓站起。
    无尽虚空之中。
    “无序之喉”的意志,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爆发出更加暴怒的咆哮。
    “不!这不可能!他放弃了抵抗?他竟然在主动拥抱这份连我都无法完全掌控的终极混乱?!他会死的!他绝对会死的!”
    它无法理解。在它的认知中,任何秩序的载体,在接触到真正的“无序”时,都只会被同化、撕裂,最终走向毫无意义的消亡。
    可道生的身上,却出现了一种它从未见过的、让它感到不安的迹象。
    而另外几位古老存在,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万象之源”才发出一声复杂的叹息。
    “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没有去修复那个‘完美’的瓷器,而是选择……将自己也摔得粉碎,然后用所有的碎片,去拼接一个……全新的东西。”
    “寂灭之眼”那万古不变的漠然,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走上了一条连薪火都未曾走完的路。”
    “一条……以‘变数’为道的路。”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薪火的‘道果’,也不再是‘无序’的宿敌。”
    “他自己,成为了这个纪元……最大的那个‘变数’。”
    那自心底升起的寒意,并非源于力量的压迫,也不是来自死亡的威胁。它是一种更加本质的冰冷,仿佛一刹那间,他从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生灵”,被重新定义成了一件冰冷的、没有自我、只为特定功能而存在的“器物”。
    这股寒意,比“无序之喉”那足以崩解万物的混乱法则,更加伤人。混乱尚有其形,尚可被理解、被容纳。而这种被彻底“物化”的漠然,却是对“存在”本身最深沉的否定。
    他八千年为秩序而生,又在生死之间拥抱了混乱,最终铸就了这副前所未有的道体,开创了一条无人走过的路。他以为自己跳出了棋盘,成为了执棋者,却未曾想,他只是从一个小的棋盘,被摆上了一个更加宏大、也更加残酷的棋盘。而那个将他摆上棋盘的,正是他一度以为的“引路人”与“拯救者”——薪火。
    “哈哈……”
    道生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一丝悲凉,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挣脱了所有枷锁后的疯狂与释然。
    他的笑声不大,却让这片刚刚被他“重新定义”的扭曲天地,都随之轻轻震颤。那些闪烁着诡异金属光泽的黑色山脉,仿佛在与他共鸣,山体深处传来阵阵低沉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在沉睡中翻身。那倒映着异界之景的东海之水,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每一圈涟漪,都仿佛是一个世界的生灭剪影。
    他不再是那个完美的秩序之子,也不再是那个懵懂的求道者。
    骗局?利用?
    当一个人连“存在”的意义都被他人所定义时,所谓的欺骗,又算得了什么?
    “薪火……好一个薪火……”道生喃喃自语,他那只金色的左眼,道阳般的瞳孔深处,那永恒不动的“原点”仿佛燃烧了起来,透出一种极致的冷静与愤怒。而他那只容纳着混沌星云的右眼,灰色的星云旋转得更加剧烈,亿万种“可能性”在其中疯狂生灭,仿佛在推演着挣脱宿命的所有途径。
    “原来,我所经历的一切,我所承受的一切,都只是你的‘淬火’之功。‘无序之喉’是锤,法则洪流是水,我的世界,我的道,都只是你锻造我这件‘兵器’的砧台与烈焰。”
    他的声音,没有传出这方世界,只是在自己的神魂中回响。但他知道,薪火能听到。
    虚空中,那几位古老的旁观者,此刻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们显然也捕捉到了薪火那冰冷的意志。
    “薪火……它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万象之源”的意念中,带着无尽的感慨与一丝深深的忌惮,“以万界为炉,以纪元为柴,只为炼成一具足以承载‘终极’的道果……它比‘无序’更加疯狂。”
    “疯狂?不,这是它的‘道’。”“虚空之触”反驳道,“在它的认知里,为了应对那终将到来的‘大寂灭’,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我们,道生,乃至这片混沌海中的亿万生灵,都只是它棋盘上的数字而已。”
    “寂灭之眼”那万古不变的幽光,此刻却仿佛穿透了时空的迷雾,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它的意念,第一次变得有些飘忽不定:“薪火的道,是‘存续’。为了让‘存在’这个概念本身能够存续下去,它可以牺牲掉任何具体的‘存在’。它不是在创造兵器,它是在创造一个新的‘概念’,一个能够对抗‘终极虚无’的概念……只是,这个新生的‘概念’,真的会如它所愿吗?”
    它们的交流,道生并未去听。
    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薪火的对峙之中。
    那道冰冷的意志,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理所当然的口吻:
    “你无需感到愤怒或被欺骗。‘道生’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乃至你八千年的记忆,都只是为了让你更好地理解‘秩序’而设下的‘初始参数’。如今,你已超脱其上,那些东西,对你而言已是桎梏。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你拥有了触及‘真实’的资格。”
    “真实?”道生嘴角的弧度愈发讥讽,“被你操控的真实,还是你所定义的真实?”
    “是唯一有意义的真实。”薪火的意志不为所动,开始向道生灌输一幅幅宏大而绝望的画面。
    那是混沌海的边缘,一片被称作“界海”的无垠之地。一道横亘了不知多少亿万光年,由无数破碎宇宙的残骸、凝固的时间、以及古代至强者的道骨所铸成的“堤坝”,正矗立在那里。
    堤坝的一侧,是他们所在的这片生机勃勃(哪怕充满了争斗与混乱)的混沌海。
    而堤坝的另一侧,则是一片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形容的“黑暗”。
    那不是光与暗的“暗”,而是一种“无”。一种纯粹的、绝对的、吞噬一切概念的“无”。它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则痕迹,甚至没有“存在”这个属性。它只是在那里,静静地“侵蚀”着堤坝。
    任何靠近它的物质,任何强大的神通,任何永恒的法则,在接触到那片“黑暗”的瞬间,都会被“抹去”,不是毁灭,而是从“存在”的根源上,被彻底消除,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便是‘归墟’。”薪火的声音,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
    “混沌海中的一切,皆由‘有’而生。秩序与混乱,光明与黑暗,生命与死亡,都只是‘有’的不同表现形式。而‘归墟’,则是‘无’的具现。它是整个混沌海的‘对立面’,是所有‘存在’的最终宿命。”
    “每一个纪元的终结,‘归墟’的潮汐便会高涨,漫过堤坝,清洗一切。这便是‘大寂灭’。届时,万物归无,一切重来。”
    “而‘无序之喉’,不过是‘归墟’潮汐中溅起的一朵微不足道的浪,它渗透进堤坝,在本应平静的混沌海内,提前掀起了混乱的涟漪。它的死亡,导致了它所侵蚀的那个‘堤坝’节点,出现了一丝裂痕。”
    薪火的意志,化作一道清晰的指令,烙印在道生的脑海中。
    “你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前往‘界海堤坝’的第七千二百段‘泣血古壁’,用你那容纳了秩序与混乱的‘新道’,去修补那道裂痕。你的力量,是唯一一种能够在不被‘归墟’之力直接抹消的情况下,与其进行‘对冲’和‘中和’的力量。”
    “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存在的唯一意义。”
    薪火的话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逻辑与宿命感。它将一切都摊开,将那最恐怖的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道生面前,仿佛在说:看,这就是世界的真相,除了为我而战,你别无选择。
    道生沉默了。
    他看着那幅画面,感受着“归墟”那足以让任何至强者都感到绝望的“无”,他终于明白了薪火的布局。
    它需要一个“怪物”。
    一个既不属于纯粹的“有”,也不属于绝对的“无”的中间态存在。一个能够站在“有”与“无”的交界线上,成为那道堤坝的“活体补丁”,甚至,成为反击“归墟”的“武器”的存在。
    而他,道生,就是被选中的,那个“怪物”。
    “如果我拒绝呢?”
    许久之后,道生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薪火的意志,似乎也停顿了一下,仿佛没有预料到,在见识了“归墟”的恐怖之后,道生竟然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拒绝?”薪火的意志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那是一种近乎于“怜悯”的冰冷,“你无法拒绝。你的‘道’,你的‘存在’,都源于我的设计。我能赋予你这一切,自然也能收回。没有我,你甚至无法维持你现在的形态,你体内的秩序与混乱会再度失控,将你撕成比尘埃更微小的碎片。”
    “更重要的是,”薪火的意志变得愈发宏大,如同天道之音,“你所在的这个‘道源界’,它的坐标,已经暴露在了那道裂痕之前。你若不去,第一个被‘归墟’潮汐吞噬的,便是你的故乡。你所守护的一切,你所‘承认’的这个新世界,都将在悄无声息中,化为绝对的‘无’。”
    威胁。
    赤裸裸的,却又无法反驳的威胁。
    道生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道源界,自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扭曲的法则,都与自己的神魂紧密相连。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只名为“初灵”的小鹿,正用它那清澈的眼眸,担忧地望着自己。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存在”是否被定义,他可以不在乎自己是否是棋子。
    但他不能不在乎这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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