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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经义出县】!满堂哗然

    第100章 【经义出县】!满堂哗然!
    府院。
    甲字一号考舍,竹帘半卷。
    江行舟江行舟端坐于木案前,铺着素白宣纸,凝视着题纸上的“螟蛉有子,蜾蠃负之”八字。
    墨锭在砚池轻旋三周,待松烟墨色渐渐晕深,方才悬腕提笔。
    他沉吟着,狼毫在宣纸上落下第一道墨痕——按大儒郑玄“化己子”之注疏,作答第三道试帖诗题。
    【三、试帖诗
    题目:《诗经·小雅·小宛》云:“螟蛉有子,蜾蠃负之。”请按此句意向或者典故,提一首诗。】
    【答:
    《化己子》
    造化藏玄理,微虫见性灵。
    蜾蠃衔螟蛉,巢室化己子。
    七日形骸易,一朝血脉更。
    枯桑疑甲子,空木孕蜂灵。
    青黄原异色,沆瀣竟同形。
    谁言天道远?虫豸亦通经!】
    笔锋收势,江行舟轻轻搁笔,眸中闪过一丝淡然。
    此诗虽合经义,暗合“蜾蠃化子”之典,五言八韵亦中规中矩,但终究不过是应试之作,难称绝唱。
    真正难的,是那【四经义、五策问】——
    经义,须得穷究圣贤微言大义,既要恪守先贤注疏,又需独抒己见;
    策问,更要通晓古今治乱之道,既要阐明经典本义,更要参透其中治国安邦的至理。
    一字之差,便可能谬以千里,绝非寻常笔墨可轻易应付的!
    在这大周科举场上,能写风雪月的书生车载斗量,而真正通晓经义、明达治道的,却是凤毛麟角。
    日影西斜,檀香渐冷。
    府院八百座考舍内,众童生勉强应付完帖经、墨义、试帖诗三题,此刻却尽皆神情凝滞。
    “此喻.是劝人广纳妻妾以繁子嗣?”
    “这句是在鼓励养子?”
    “.”
    他们或咬笔苦思,
    或扶额长叹,
    更有甚者,额头抵案,几欲将纸面盯穿。
    “螟蛉有子……经义,该从何处破题?农桑?教化?抑或……”
    顾知勉怔怔望着题纸,指尖无意识地揪扯鬓发,墨迹未干的笔尖在砚台边缘轻颤,洇开一圈淡淡的青黑。
    忽然——
    他耳畔似闻幼时随父巡田的絮语,那声音如烟似雾,却又清晰可辨:
    “螟蛉蛀桑如苛政蚀民,蜾蠃衔虫若循吏抚众.”
    刹那,灵光乍现!
    “是了!蜾蠃化育非止虫豸之事——”
    他猛地直起身,狼毫饱蘸浓墨,笔锋如剑,破题句如春雷破土,轰然落于纸上:
    “吾闻圣王法天象地,以农桑立教化之本。蜾蠃衔螟蛉,犹君子负黎庶;七日成其子,譬王道养万民……”
    笔走龙蛇间,经义之旨,豁然开朗!
    甲字六号考舍。
    赵子禄独坐案前,指尖轻叩砚台,眼中寒芒如刃。
    窗外日影斜照,映得他半边脸晦暗不明,心头似有暗流涌动。
    忽地——
    他提笔蘸墨,狼毫在宣纸上划出凌厉弧度,墨迹森然如刀刻:
    “螟蛉者,寒门之士也;
    蜾蠃者,世族之门阀也!”
    笔走龙蛇间,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腕底力道愈发狠绝:
    “蜾蠃养螟蛉,犹若门阀豢养寒士——
    此非恩养,实乃养虎贻患!”
    墨汁飞溅,字字如刃。
    他的府试首场评判已是稀烂,在众童生中垫底,想要秀才案首早已毫无希望。
    既如此——
    不如撕破这层温良恭俭的假面,放开手脚来讥讽一番,只求让心中痛快!
    笔锋过处,纸面几欲撕裂。
    这般狂言若被考官所见,定然又判个最差等。
    但他已不在乎了——现在不已经是酌情秀才了了!
    江行舟凝神静思,墨池微澜。
    笔锋悬于纸上三寸,一滴浓墨将落未落。
    所谓经义,考的是圣典的本义,对大儒注释的理解。
    他深吸一口气,提笔力透纸背:
    【四、经义。
    题目:《诗经·小雅·小宛》云:“螟蛉有子,蜾蠃负之。”,微言大义。】
    【答:
    《诗经·小雅·小宛》云:“螟蛉有子,蜾蠃负之。”。圣人立言,微言大义。
    此句虽言虫豸之事,实则暗喻人圣妖蛮之辨,不可不察。
    《左传·成公四年》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资治通鉴》亦言:“蛮妖,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
    江行舟笔锋一顿,墨色愈沉。
    【观此二经,可知异类不可轻信。
    《春秋》有言:“戎狄豺狼,不可厌也。”妖族虽或化形为人,然其本性难改,终为祸患。《尚书·尧典》云:“蛮夷猾夏,寇贼奸宄。”上古圣王,早已明辨华夷。】
    忽而笔势一转,如刀劈斧斫:
    【今妖族潜藏人间,或假逆种文人之名,或施小惠之术,实则包藏祸心,欲乱圣朝纲常。此非臆测,实乃史鉴。
    《国语》载:“妖蛮无亲而贪。”。】
    最后一笔,力透纸背:
    【今观“蜾蠃负螟蛉”,微言大义!
    故《小宛》实为人族立身之要义。君子当谨守圣人之道,明辨正邪,使妖族无所遁形。
    惟存警惕之心,方能护我人族正统,保圣朝万年之基。]”】
    江行舟搁笔,解答完【四、经义】,满纸肃杀之气。
    这般作答,锋芒毕露。
    但江行舟深知,在这大周圣朝,有些话不得不说,有些立场不得不明。
    大道面前,不容含混。
    最后一题策问。
    【五、策问。
    题目:“螟蛉有子,蜾蠃负之。”,请从农桑治国、教化之道,谈见解。】
    【答:
    《诗经》“螟蛉蜾蠃,蜾蠃负之。”之喻,表面言虫豸相克之理,实则蕴含治国安邦之大道。
    农桑乃立国之本,教化系安邦之要,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偏废。
    其一,《农桑治国策》
    (一)。顺天应时,以虫治虫!
    《齐民要术》云:“除害之术,当顺四时之气。“螟蛉,妖桑虫也!蜾蠃,亦妖蜂虫也!螟蛉害桑,蜾蠃杀之,此乃天道循环。治国当师法自然,明察万物相生相克之理。譬如江南治蝗妖,当蓄养蛙蟾;北地除鼠妖,宜护育鸱鸮。
    (二)。以妖制妖,分而治之。
    《韩非子·内储说》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妖蛮万族,各有其性。
    当明其利害,使其相争,我则坐收渔利。
    昔汉以马蛮制衡狼蛮,唐以蛮族平安史妖乱,皆此道也。
    (三)。兴修水利,固本培元。
    《管子·度地》言:“善为国者,必先除五害。”当广修沟渠以绝虫患,改良农具以增收成。譬如推广曲辕犁,可使深耕易耨;广植抗虫桑,能让螟蛉无栖。此乃治本之策,不可不察。】
    其二,《教化治国之策》
    《诗经》“螟蛉蜾蠃,蜾蠃负之。”之喻,实乃圣人示我以治妖之要术。今承平之世,尤当明辨人妖,善用权谋,方能长治久安。
    (一)正本清源,严辨华夷
    《春秋》严夷夏之防,《礼记》明人禽之别。郑玄“化己子”、朱熹“教它子”二术,殊途同归。
    《孟子》曰:“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当立《辨妖录》,详载妖类特征,使百姓知所防备。
    (二)明辨品类,因俗施教
    人母为妖所虏,生子为“生蛮”,犹《周礼》所谓“化外之民”。
    妖母为人所获,生子为“熟蛮”,可比《王制》“归化之众”。
    此二者,当如《管子》所云:“因其俗,简其礼。”
    郑玄‘化己子’,朱熹‘教它子’,乃是对付生熟妖蛮之二术!
    对生蛮当行郑玄之术,诛杀,掠取!
    对熟蛮宜用朱熹之法,教化、安抚!
    扶持熟蛮,打击生蛮,乃是当下大周圣朝国策。
    策略上有区别,但实则皆为人圣蛮妖之辩而服务!
    (三)以夷制夷,分而治之
    《汉书》载张骞“以蛮攻蛮”之策,《唐鉴》记太宗“以妖制妖”之法。
    今当效之,扶持熟蛮以制生蛮。
    如令归化狼族开疆土,使驯服羽族司传驿。
    妖蛮万族,当如《商君书》言“使其相攻”,我则坐收渔利。
    综上,
    “螟蛉蜾蠃”之策,实乃圣王御世之要术。
    今当承《周礼》遗意,参《唐律》旧章,立“以妖制妖”之国策。
    农桑以固其本,教化以正其源,分治以弱其势,则《诗经》“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盛世可期矣。】
    江行舟执笔蘸墨,淡淡写着【五、策问】,青玉笔管映着天色,在宣纸上洇开一片冷光。
    在《大周圣朝·蛮族志》,对蛮、妖,有详细记载。
    夫蛮族者,乃大周圣朝疆域之外异种也。其类繁杂,形态各异,皆具半人半兽之相,实乃天地造化之奇观。
    马蛮——形若《山海经》之半人马,上身为人躯,可执弓挽箭;下身为骏马,四蹄生风。
    此族盘踞北境,骑射之术冠绝诸蛮,每至秋高马肥之际,常纵骑南下,其势如雷霆。
    狼蛮——狼首人身,獠牙森然,腰佩双刀。性嗜血,月圆之夜必结群猎食,所过之处白骨盈野。北疆边民闻其嚎叫,辄闭户屏息。
    猿蛮——形似人而多毛,善使重锤。栖岭南瘴疠之地,筑巢于千仞绝壁。其性狡黠,常设陷阱捕猎,虽猛虎遇之亦难脱身。
    另有虎蛮啸聚山林,蛇蛮潜行沼泽,鹰蛮翱翔绝巅凡此种种,不可胜记。
    起源考,
    据《异闻录》载,蛮族之始,盖因上古妖王掳掠人族女子,诞下混血异种。
    此蛮族兼具人智、兽力,繁衍迅如野火,终成诸蛮国。
    蛮族跟妖族不同。
    妖族乃纯粹妖兽、精怪所化,虽可修得人形,然兽性难驯。彼辈自建妖庭,称孤道寡,与人族势同水火。
    这蛮妖,又分为生蛮妖、熟蛮妖。
    熟蛮妖——经人族点化、驯服,褪去野性。或为修士灵宠,或作豪族家奴,投效人族,认人为主。
    譬如人族修士,饲养的妖虫,或者是圈养的精怪。
    生蛮妖——则是指在大周圣朝内和周边那些野妖、野蛮,对人族依然充满敌意的野生蛮妖。犹存桀骜野性,盘踞荒郊野岭。每逢血月现世,必聚众犯边,实为心腹之患。
    《史记》太史公曰:蛮族之患,犹似附骨之疽。圣朝当修文德以柔远人,备武略以镇不臣,方为上策。
    江行舟解答完经义策问,将笔搁在砚台处,检查一遍卷宗,无一处差错。
    考卷墨迹未干,帘外却听天雷震响!
    “轰——!”
    考院上空,乌云如怒潮翻涌,顷刻间遮天蔽日。
    众考生惊愕抬头,却见甲字一号考舍内,一道濛濛霞光破空而起,直贯云霄!
    那霞光似烟似雾,缥缈如纱,隐约间竟有虫鸣窸窣、雀鸟啼啭之声,如天地共鸣,异象顿生。
    霞光之中,隐现异景——
    似有螟蛉振翅,噗呲飞舞;又见蜾蠃盘旋,凄厉尖叫;
    忽而,乌云裂开一线——
    一束天光垂落,正照在江行舟案前答卷之上。未干的墨迹,竟泛起一层淡淡金辉!
    考院内外,众人皆惊。
    巡考官手中戒尺坠地,面色一变:“文华冲霄,此乃‘经义通玄’之象!”
    “好——!”
    主考官薛崇虎拍案而起,官袍猎猎,目视霞光,声如洪钟。
    江州府院,五位主副考官骇然站起身!
    “文气冲霄,天象共鸣!”
    副考官雷万霆须发皆颤,袖中手指微抖,喃喃道:“童生府试考经义,竟现此等异象?百年来,府试未曾有此景!”
    别驾崔承业长须拂动,眸中精光闪烁:“江州府文庙钟声未响,而霞光已生,此乃‘文气盈溢,自显天象’之兆!
    恐怕……是一篇【出县经义】?!”
    【出县经义】!
    四字一出,满堂皆惊!
    经义策问,远比诗词要难!
    诗词歌赋,可凭才情雕琢至出县以上。但经义策问,非真才实学不可为!
    寻常童生,能写出【合格经义】之作已属不易,若能【闻乡经义】,便是百里挑一!
    而【出县】……意味着此篇经义,已超越童生范畴,甚至可媲美秀才、举人之作!
    薛崇虎沉声长叹:“此子童生,尚未得秀才文位,却能写出【出县】经义,已得圣贤三分真意!”
    要知道,这可是一场童生府试!
    考生不过是一群童生,可不是秀才和举人,尚未得秀才功名!
    童生若能写出一篇[出县]级经义策问,那是难如登天!
    别驾崔承业目光灼灼,望着甲字号考舍的方向。
    “世间文士,十之八九终其一生,不过诵读圣贤典籍,依样画瓢,又有几人能真正执笔注经,与圣人对话?”
    “不精通经义之道,毕生止步于进士!”
    “敢为经典作注者,非翰林学士以上不可!”
    “而今,一介童生竟能引动文气霞光……此子未来前途,已非寻常进士可比!”
    雷万霆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文位之路,举人、进士已是常人极限,而翰林学士……非经义大成者不可入!”
    “不错!”
    崔承业缓缓点头,目光深邃。
    他忽然明白,周山长院君,为何执着的要在府试第二题,考一考众童生的经义策问。
    ——此子,日后或可问鼎翰林,甚至……更进一步,入阁拜相!!
    满院童生,正伏案疾书,忽见府院考舍内,一道霞光冲天,无不惊愕抬头。
    刹那间,
    满院笔墨凝滞,
    唯有那道冲霄文气,如天河倾泻,映照众生脸颊。
    八百张童生的面孔上,神色各异——有震撼,有茫然,更有掩不住的羞惭。
    “这是谁的经义,引来漫天霞光?”
    有童生喉头滚动,指尖发颤。
    低头再看自己案前文章,字句支离,文理混沌,与那引动天地异象的经义相比,竟如犬彘之迹,不堪入目!
    “同是十年寒窗……”
    “别人写经义,笔下霞光漫天,而我……”
    “我写的这算什么?”
    众童生眼中尽是苦涩,一声哀叹在考场内荡开,笔尖颤抖的悬在半空,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一片污渍。
    众多的童生眼眶发红,几乎要哭出来——
    那冲天霞光如利剑般刺破云霄,刺得众人心头剧痛——
    同是十年寒窗,有人笔下生引动天地,有人却连墨迹都显得黯淡无光。
    自己竟连人家一缕文光都追不上!
    考场角落,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很快又咬紧牙关咽了回去。
    霞光愈盛,映得江州满院童生学子们,面色惨白。
    张游艺怔怔望向甲等考舍方向,忽而苦笑:“甲等考舍内文气冲霄.恐怕,是江兄的手笔了。”
    他声音发颤,既羡且敬。
    “童生写经义竟然也能达到出县?”
    昆山童生案首杜清音,一声轻叹,忽觉眼眶发热,一滴泪砸在考卷上,急忙低头掩饰。
    他自幼聪慧,诗赋冠绝乡里,可今日才知——有些少年,生来就是要让旁人望尘莫及的。
    此刻,那道霞光如天堑横亘,令他连追赶的勇气都溃散殆尽。
    “江兄之才,果真冠绝江州府一府五县.无一人可敌!”
    隔壁考舍一名童生,落寂的喃喃低语,道,“经义策问,这等难关,于他而言,竟如闲庭信步.随手一篇出县!”
    考场内一片死寂。
    “罢了……”
    “经义策问……本就不是我能碰的。”
    “在江兄的经义文章面前,我只是.丑角而已!”
    更多的童生颓然搁笔,放弃了作答——本就答不上来,无非是在考卷上涂鸦而已。
    八百张考案前,有人伏首轻泣颤抖,有人攥紧拳头,更多人则是呆呆的望着自己案前那如蚯蚓爬行般的字迹,羞惭得几乎要将头埋进考卷里。
    江州府院考舍中一片死寂,唯闻大风呼啸,如长风过谷,吹散一地少年意气.哪还有意气风发?
    只有茫然颓丧!
    一府五县八百童生,竟被一人碾压至此!
    府院高台上,太守薛崇虎负手而立,见上百座考舍内隐隐传来轻泣声,不由轻声叹息——!
    他想起来二十年前。
    江晏在考取秀才案首之后,在江州府院冉冉升起,最终力压众秀才的场景
    而江行舟之强横,远胜当年江晏!.还在府试,便已经压得众同场赴考的童生们喘不过气来了。
    今日之后,江行舟进入江州府院怕是要改天换日了!
    府院里的那些秀才们,恐怕要望而变色,见到他便绕道走!
    暮色沉沉,铜锣声震——
    “铛——!”
    “府试第二场,收卷!”
    衙役们疾步穿行于考舍之间,将八百份墨迹未干的考卷尽数收拢入考袋内。
    唯有一卷,霞光难掩!
    那考袋竟如薄纱,透出濛濛清辉,映得衙役双手如沐朝露。
    府院大堂内,五位主副考官早已翘首以待。
    “快!呈上来!”
    主考官周山长院君早已按捺不住,未等糊名拆封,便已从众卷中一把抽出那霞光四溢的答卷。
    打开一看,满纸锦绣文章,典雅,字字珠玑。那行云流水的笔势,严谨缜密的论述,分明是江行舟独树一帜的文风!
    “好!
    这篇经义策问!
    引经据典,如数家珍。
    功底真是扎实的.可怕啊!
    文章,既合圣贤之道,又论政切中时弊!
    文辞典雅,论证严密,可为治国良方。
    他竟然能平衡对妖蛮的教化怀柔与威慑镇压,……此子已得圣贤真传!”
    周院君凝视卷面,但见文气如虹,竟在暮色中映得满堂生辉。
    “他这是将郑玄、朱熹的霸道、王道二术合一,乃臻至善。”
    别驾崔承业不由拍案叫好,“这般见识,这般文采,莫说童生,就是举人之中,也难觅其二!”
    “此卷.”
    他深吸一口气,“当为江州府试近百年来,排位第一的经义文章!”
    众考官们争相阅览,不由赞叹道。
    “他这一篇经义,竟然引用了《左传·成公四年》、《资治通鉴》、《春秋》、《礼记》、《孟子》、《周礼》、《王制》、《尚书·尧典》、《国语》、《齐民要术》、《韩非子·内储说》、《管子·度地》、《汉书》、《唐鉴》、《商君书》、《唐律》.
    足足十六部圣典的经义,来考证!
    逻辑严密,丝丝相扣,无懈可击!”
    众考官们面面相觑,叹为观止!
    想要驳斥江行舟的经义答卷,那必须将引用的这十六部经典的内容一起驳斥.这何其之难!
    等他们仔细判完了江行舟的这份,近乎满分的经义答卷,
    再阅余卷,
    ——如观云泥之别!
    众童生们的卷子千奇百怪,良莠不齐。
    崔承业正批阅卷宗,刚饮半口茶,忽见某卷破题一句——
    “[虫子吃青虫,蜂子当妈妈]”
    “噗——!”
    茶喷满案!
    “这、这……”
    他抖着湿掉的卷子,气极反笑,“经义策问,竟以俚语破题?!圣贤典籍读到哪里去了?!”
    判词朱笔疾书——“【破题荒诞,注解全谬,文理不通,语近亵渎】——黜落!”
    余卷更是不堪入目——
    有童生将“螟蛉有子”注为,“桑虫妖与蜂虫妖,因蜂虫无力怀孕,与桑虫妖争夺子嗣!.此乃暗喻,争夺子嗣与家产也!”。
    更有童生以“螟蛉有子”,附会饲养母鸡孵鸭的养殖,洋洋洒洒写了三百字。
    最离谱者,竟在卷尾画了只乌龟,题曰“此题,学生不解其意,但恭祝考官们圣贤长寿如龟!”……
    别驾崔承业揉着眉心苦笑:“今日方知,何为‘鹤立鸡群’!”
    主簿柳明川执卷凝眉,忽而面色骤变——
    “放肆!”
    朱笔悬于卷上,墨汁滴落如血。
    那考生竟于经义之中,暗藏讥讽,以“螟蛉之子”喻寒门士子,字里行间尽是门第之见,倨傲刻薄!
    ——此乃朝廷大忌!
    大周立国以来,废世卿,断门荫,开科举以纳天下士子,不分门第,皆可赴考。
    此卷却逆势而行,暗讽寒门为“无根之虫”,岂非藐视朝廷新政?!
    柳明川指节发白,朱批如刀——
    “此子妄议国策,挑拨门第,居心叵测——黜落!!”
    判词既下,满堂肃然。
    别驾崔承业,点头冷笑:“寒门如何?豪门又如何?我朝圣人,不乏布衣出身,如今不照样配享文庙,受万世香火?!”
    太守薛崇虎沉声,道:“此等心术不正之徒,纵有才学,亦不堪为官!”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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