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妖术斩法
第81章 妖术斩法海神岛的边缘，穆恩坐在轮椅上。夹杂著水汽的清爽之风拍打在他的脸上，让他露出了悠閒的神情。
与满脸悠閒的穆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他身后站著的一眾海神阁宿老们，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焦急之色，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是言少哲最先忍不住。他大跨步走上前来，站到了穆恩的轮椅旁边。
“老师！”言少哲叫道。
“怎么了，少哲？”穆恩微微睁开了眼睛，没有去看言少哲，只是保持著这副半醒不醒的样子，隨意地问道。
“老师！！”看到穆恩这个样子，言少哲更加不满了。他伸手指向海神阁的方向，语气悲切地质问道：“老师！那个傢伙可是在掘我们史莱克学院的根啊！您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吗？”
言少哲手指的方向，阿修罗王正在对黄金古树上下打量。双眼处的探测装置不断收集著黄金古树周围的能量波动，甚至还对黄金古树上下其手。
见到这种状况，海神阁的诸位宿老们都一脸愤怒，但又畏惧於阿修罗王的力量不敢上前。
对於言少哲的质问，穆恩只是淡淡地回復道：“首先，少哲，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我们史莱克学院是一个学院，我们的根是那些学生们，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黄金古树说到底也不过是几千年前才搬到海神岛上来的一颗树罢了。虽然黄金古树確实非常重要，里面寄宿了先代海神阁阁主们的灵魂和唐三先祖的海神之光，但他並不能被称作我们史莱克学院的『根』。”
穆恩说完这段话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接著说道：“其次，少哲，你觉得我除了在这里看著以外，还能做些什么呢？你也看到了，即使动用海神之光，我也没办法阻止对方。那架……是叫做『机巧』吧，那架机巧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我们能应对的范畴。他想做什么，我们都没办法阻止。”
说著，穆恩又嘆了口气。
“说到底，以我们之间的实力差，对方在击败我们后还愿意让我们离开，已经算是好心了。”
穆恩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以史莱克学院这些年的行为，放任唐门衰败而从未伸出援手，甚至唐门被占了驻地，灭了满门都没有任何反应……对方的这份“好心”，肯定不是给予史莱克学院的。说不定，是看在贝贝的面子上，对方才放过了他们。
自己堂堂极限斗罗，居然被自己的玄孙救了一命。想到这里，穆恩就忍不住苦笑。
而听到穆恩言语的史莱克宿老们，即使知道事实確实如此，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愤恨。言少哲更是咬牙切齿地说：“可是，我们可是大陆第一学院啊！对方竟然敢如此欺辱我们，將我们史莱克的万年荣耀隨意践踏，我们还怎么去见史莱克的先祖们？哪怕是死，我也绝不愿意这么苟且偷生！”
穆恩看了言少哲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反正言少哲是阻挡移动堡垒时被撞得最厉害的一个，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根本没办法去阿修罗王那里找死，穆恩也懒得管他了。
如果是先前的话，他可能还会因为言少哲这个海神阁阁主候选人之一如此情绪化而感到苦恼，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穆恩猜测，在他之后大概不会有下一位海神阁阁主了。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担忧继承人的问题了。
原本，对於一生都投入了史莱克学院的穆恩来说，史莱克学院有可能终结应该是一件非常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作为海神阁的阁主，穆恩確实是这座大陆上最有远见的人之一——甚至说不定还能去掉“之一”这个限定词。
在知道“从者”与“圣杯战爭”的概念，並且亲身体会过了从者的力量后，穆恩就知道——整个斗罗大陆恐怕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虽然史莱克学院消失这件事一时间让穆恩有些难以接受，但一想到整个斗罗大陆上的那些大势力，甚至包括比史莱克学院歷史更加悠久的势力会和史莱克学院一起消失，穆恩就觉得这件事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史莱克眾人这边的纷乱先不提，果心居士那边倒是有了新的动静。
“光对黄金古树周边的逸散能量进行探查没办法得到详尽的结论。”果心居士说道，“需要更进一步的行动。”
“更进一步是怎么做？”唐雅问道。
果心居士没有回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唐雅的疑问。
阿修罗王上前一步，贴近了黄金古树。接著，背后的四只粗壮的手臂伸出，抓住了黄金古树的表皮。
“等等，assassin，你该不会是想……”
唐雅的问话还没说完，阿修罗王的行动就打断了她的话语。
魔力炉心发出轰鸣，大量的魔力被释放而出，运输到阿修罗王背后的四条手臂之上。在魔力的强化下，四条手臂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
“轰隆——！”
如同之前白色巨龙和阿修罗王碰撞时的剧烈震颤再次发生。海神岛边缘的史莱克宿老们连忙向著海神阁的方向看去。
第一眼，他们看到的景象是“天地倾斜”了。
天空的大地仿佛都在向著一个方向沉下去。直到过了几秒內，他们没有感觉到重力的变化，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幻觉。
並非是精神力量產生的“幻象”，只是单纯的“视觉错误”而已。
就像是在乘坐列车的时候，当两辆列车並排停在站点时，通过列车的车窗看见另一辆列车行进，会產生“是我所乘坐的列车在向相反的方向前进”的错觉一样。看见难以想像的庞然大物向著一个方向倾倒，会產生“是我所在的天地在倾斜”的错觉。
而此刻，史莱克的眾宿老才意识到，不是天地倾斜了，而是黄金古树，这棵在史莱克內院屹立了几千年的巨树，正在被阿修罗王连根拔起。
“这怎么……可能……”
没工夫去在意史莱克的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东西。在黄金古树被撼动的那一刻，黄金古树周边的能量就开始剧烈变动起来。果心居士现在的心思没有放在被拔起的黄金古树上，而是將大部分算力用来分析变动的能量反应。
“嗯？那个是……？”
这时，果心居士注意到了“异常”。在黄金古树被拔起后，出现了一个之前没有的，被隱藏起来了的能量反应。
“这个能量反应是……生命力？通过一种相当巧妙的方式隱藏在黄金古树的內部，力量总量和力量性质都相当高。而且，这种能量性质和海神唐三的神力似乎有著一定程度的相似性……”
毫无徵兆地，阿修罗王做出了行动。空余的四只较为纤细的手中，位於下方的两只手突然向內合拢，在胸前做出了合掌的动作。隨著这双手的合掌，一道魔力屏障在阿修罗王的身前展开。
下一刻，猩红的巨锤轰击在魔力屏障之上，將魔力屏障轰碎后又將阿修罗王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阿修罗王倒飞出数百米，才在空中停稳了身形。机关装置那无机质的冰冷目光盯住了出现的两个人。
首先出现的，是一名手持巨锤，周身凝聚成实质的猩红杀气环绕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双目赤红，死死地盯住了阿修罗王。
站在中年男子身边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美丽女子。一头蔚蓝色长髮披散在身后，湛蓝色的眼眸宛如蓝水晶一般毫无瑕疵。裙摆四周翘起一条条金色的丝带，淡淡的幽香荡漾在空气之中。钟灵天地之秀美，仿佛她才是这天地的中心，美得令人窒息，剎那间一切都为之失色。
“可恶。”中年男子死死地盯著阿修罗王，杀意翻涌。
“竟然破坏了小三的计划，凡人，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通过力量层次与力量性质，结合对方的外貌特徵与话语综合判断——”果心居士没有被对方的威胁影响，只是平静地做出分析，“对方是海神唐三的父母，万年前的昊天斗罗唐昊与十万年蓝银皇化形阿银。”
果心居士只是为唐雅讲解，声音並没有通过扩音系统传出。在外界的唐昊看来，这就是阿修罗王没有理会他。这让唐昊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唐昊並不清楚果心居士的身份，他只是被阿银叫过来救场的，只知道情况危急，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阿银比唐昊好不了多少——她其实也不知道果心居士到底是什么来头。
虽然阿银一直寄宿在黄金古树之中，理论上来说海神阁內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监控之下。但她在这里实在是太久了，数千年间，举行过的海神阁会议也有数千次。在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兴致勃勃地暗中旁听。但次数多了之后，她就对海神阁会议厌倦了。
所以，虽然穆恩他们在海神阁內数次討论过相关事项，“英灵”“从者”“圣杯战爭”“凯妮斯”“海神的旧情人”——这些阿银都一概不知。
再加上唐三倒得实在是太快，根本没时间给下界的唐昊和阿银传递消息，导致他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大陆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银是在穆恩动用海神之力的时候才被唤醒，然后全程观看了白色巨龙和阿修罗王的战斗。她所知道的，也只有阿修罗王表现出来的能力罢了。
唐昊神识一扫，发现了在不远处观战的史莱克宿老们。从阿银那里知道他们身份的唐昊决定展现一下自己的威势。
“我是唐昊！唐三的父亲！昊天斗罗！位面之主！”唐昊大喝道，“小辈们，好好见识一下神的力量吧！”
“穆老！”言少哲惊喜地说道，“是唐三先祖的父亲！真正的神！我就知道！我们史莱克的万年荣耀是不可动摇的！”
穆恩微微睁开眼睛，瞥了激动的眾人一眼，什么都没说。
天空之上，唐昊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了。血红的巨锤被他高高举起，如同血海一般实质化的浓鬱血腥之气向著阿修罗王涌去。
“受死吧！”
唐昊暴喝一声，挥舞著血色巨锤向著阿修罗王砸去。面对迎面而来的巨锤，阿修罗王挥动巨臂迎击。
见到这一幕，唐昊发出了嗤笑。阿银已经和他说过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区区奇技淫巧的外物，能和借用了神力半神级力量相抗衡，確实是非常厉害。但这不过是以凡人的范畴来说。
他，唐昊，虽然还没能成为真正的位面之主，但也是货真价实的二级神。区区半神级別的战力想要和他硬拼，那完全是死路一条。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这个愚蠢的敌人连抵抗都做不到，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摧毁！
巨锤与巨拳相撞，结果是完全的一面倒。阿修罗王的拳头连一丝阻碍都没能对昊天锤造成——是真的一丝阻碍都没有。昊天锤就像是砸在空气中一样，直接穿过了阿修罗王，没有发生丝毫碰撞。
这是，幻象！？
唐昊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对方有气势，有声音，有能量波动，应该是真的才对啊？怎么可能是幻象呢？
不过，虽然心中感到惊愕，但唐昊很快就平復了心情。作为昊天宗出身的纯正锤子人，唐昊从来都看不起用幻术的人。虽然果心居士的幻术骗过了他，但这让唐昊更加认为对方是怕了他才耍这些招的。
一击挥空，唐昊止住了前冲，转过身来。如他所料，阿修罗王正悬浮在他身后。
不过，阿修罗王此时的姿势相当奇怪。
阿修罗王四只粗壮的手臂自然垂下。而四只纤细的手臂中，下方的那两只手臂做出一个“捧”的动作，將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像是果子的东西捧在胸前。而另外两只手臂高高举起，摆出手刀的姿势。
接著，手刀挥下，將那颗果实斩成了两半。
唐昊正疑惑著阿修罗王的行为，突然感觉自己的视角在猛地下坠，动用神力也变得艰难了起来。勉强动用神力移动视角向上方看去，看见半空中有著一具无首的身体。
那是唐昊的身体。直到这时，唐昊才意识到自己被斩首了。
【妖术斩法·瓠瓜】（youjyutsuzanpou hisago）
阶级为c的对人宝具，凶残的杀戮技巧。
这是果心居士在还是血肉之躯时就已经习得的绝技，极端残忍的杀人妖术。
用幻术混淆两件事物之间的关係，將手中的果实视为对象。將果实斩落，就是將对象的首级掉落。
“昊！”
隨著一声紧张的喊声响起，在唐昊的脖颈处，蓝色的光芒亮起。大量的生命力注入唐昊的神躯，同时，唐昊掉落的首级也飞了回来，接在了躯体上。
以神躯的强度，再加上阿银的治疗，即使是掉脑袋这样的致命伤也能救回来。但是，即使救了回来，唐昊和阿银依旧感到了惊惧。
从之前的战斗来看，阿修罗王的实力確实很强，但也只有半神的层次，並没有跨越神级的那道门槛。可是，区区半神怎么可能秒杀掉二级神级別的唐昊？
实际上，之前阿银所看到的阿修罗王与白色巨龙的战斗，不过是在测试阿修罗王的“性能”罢了。单纯是阿修罗王这具机体本身的力量，確实只有半神的级別。但是，作为妖术师，作为外术使，作为assassin，果心居士的力量从来都不在正面的力量对抗上。
能够欺骗世界本身，达到了ex阶级的幻术，防不胜防的“杀人妖术”，才是果心居士真正恐怖的地方。
阿修罗王盯著唐昊和阿银，第三只眼释放出层层迭迭的奇异光辉，將周边大片空间覆盖在內。
通过阿修罗王的扩音装置，果心居士开口询问——
“请准备好，面对地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