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每年春天,蔡芷波的过敏性鼻炎都会变得特别严重,她经常因此感冒鼻塞久久好不了。在婚后,徐宇定为了让她在春天过得舒服些,南下在四季如夏、空气更好的海边城市海城买了套别墅。婚后这几年,每到冬天两人都会去到海城过年,直到春末才回去,今年已经是第四年。
今年南市的冬天到十二月阴雨绵绵,蔡芷波忍受不了寒冷和坏天气,早早先去了海城。徐宇定则一直到除夕前两天才去海城。
他的航班午后抵达,他取了行李出来,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蔡芷波。她笑容明媚,长发飘逸,穿着白色吊带衫花色阔腿裤,整个人特别精神明亮,在人群里非常亮眼。况且她还为了迎接他,怀里抱着一束美丽黄紫色的花。等他一走近,她就扑到他怀里,他也不由很开心抱起她就原地转了一圈。
“花是送我的吗?”他捧着她的脸颊揉了揉问。
“是啊,祝贺你收购成功,成功进军新能源行业。”她笑说。
对此,他笑了笑接过花就搂着她往外走,出了机场,两人上了商务车直接回到海边的别墅家里。
车子在车库里停下,徐宇定卸下行李箱就让司机把车开回去,说:“老黄,这段时间我们都不会用这辆车了,你回去好好过年。”
司机黄山点点头正欲走,蔡芷波喊住了他,只见她从自己的编织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笑说:“这是给晓云的压岁红包,黄叔,祝她新年快乐噢,开年有空带孩子过来玩。”
黄山连连替孙女黄晓云推却,最后还是连连道谢收下:“蔡小姐要是不嫌弃孩子吵,我开年带她过来给你和徐总拜年。”
“你孙女几岁了?”徐宇定在一旁好奇问了一嘴。
“五岁,上次黄叔过来给我送药,带她来过一次。很可爱一小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的。”蔡芷波笑说。
黄山不好意思笑了声:“这孩子怕生不敢叫人,上不了台面。”
蔡芷波笑笑说:“别这么说,黄叔,不是每个人都要上什么台面,这所谓台面也不知道是谁搭的戏台。”
黄山又是呵呵笑上了车。
等车开出车库,徐宇定关了门,回头看见蔡芷波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出神。
“在想什么?”
蔡芷波回神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晓云这个小女孩长大会做什么。”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徐宇定有些意外,笑了声。
蔡芷波耸耸肩说:“没什么。只是,我听黄叔说她父母把她弟弟带在身边在南市上学,她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跟爷爷奶奶的,就是个留守儿童,一年就见几次爸妈。”
“这很正常,南市压力大,两个孩子负担不起。”徐宇定说。
蔡芷波闻言没接话,转身开了地下室的入户大门。
徐宇定放下行李箱就去洗澡了,蔡芷波帮他收拾行李。
她一打开箱子就看到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想也不用想,她就知道是他送她的新年礼物,而盒子里是一条价值不菲的珠宝项链。她看了一眼就合上盒子放在了一边。
这几年,他给她送礼物是家常便饭,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礼物,她收了很多。每次收到礼物,她都会表现得很开心惊喜,他也喜欢看到她这样,他们的婚姻关系在表面上非常和谐。因为她对他越来越了解,他看似喜欢她带点刺实则喜欢她乖巧,所以她表演起来得心应手。
她把徐宇定的衣物收纳好,估摸着浴室里那个讲究的人估摸还要泡澡,便下了楼插花。
她接机送给他的花,被他随手放在电梯口的装饰架上。她出了电梯拿过花束,走到客厅拆开慢慢插进了花瓶里。而后,她抱着花瓶走到支着的画架边,把这瓶花摆在了她的画具架旁边。
她这两天在画海市蜃楼,在真实和虚幻之间找寻平衡点,但她画到今天早上感觉不是很满意,所以此刻重新坐下后,她拿起画笔迟迟不能下手。最后,她调高了画架,拿着笔站了起来尝试去画,毕竟长久坐着让她感觉腰部受力到转移了她的专注力,所以她才会没法好好继续画。
徐宇定洗完澡换了身家居服出来,发现蔡芷波已经收拾好他的行李,而他送的礼物被摆在了他睡觉那边的床头。他觉得她的这种幼稚的行为有点好笑可爱。
他下楼去找蔡芷波,在楼梯上,他就看到她站在画架前认真画画,不远处是他送她的白色钢琴。她站在画和钢琴之间,就像无忧无虑、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一直很喜欢她的模样,明媚开朗的长相带着忧郁的书卷气,让她很多时候像个谜,而他征服拥有了这个谜。
他下了楼梯走去从后抱住她,问她:“礼物怎么没有收?不喜欢吗?”
她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说:“因为不知道你要送谁呢。”
他分明知道她在逗他,但他很受用她这样的做作,不由把她抱得更紧,笑说:“现在还都是送你的。”
“以后不敢保证是吗?”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微沉,一个亲吻落在她的耳边。
“你会相信承诺保证的话?”他不认为她真的信,可她要说信,他此刻就会说。因为他已经不太想思考,抬手撩开她后颈的发,不断亲吻她。
她手里的画笔缓缓停住也缓缓闭上眼,刚才因为枯竭灵感而烦躁的心情在忽然涌起的情欲里,得到了安抚和释放。她感受到他的手正隔着衣服抚摸她的胸,一阵阵酥麻感让她浑身发软,而他说的话更在此刻打动了她。他已经扯下了她吊带的肩带却还在问:“我现在会不会打扰到你画画,打断了你的灵感?”
她被气笑丢开了画笔,转过身抬手搂抱住他的脖子,故作不满说:“会,所以你赔我。”
他笑说好,看她的眼神里已经全是占有的欲望,低头就吻住了她。
他们的衣物落在沙发边,人在沙发上交缠,后来他们又上了楼到床上。
期间,蔡芷波有点忘了她是怎么上的楼,片刻清醒的时候,她知道他们在床上,徐宇定还紧紧抱着她,发疯般的快感一波波袭向她。她很快又沉沦,痴迷听着自己的娇喘,仿佛那不是她自己。
徐宇定也很彻底迷失在和蔡芷波的性爱里,他觉得自己每到这个时候对她都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痴迷。尤其当他看着她面色潮红尽情享受爱欲,他总觉得她在爱他又在离开他,他会被这种感觉搞疯,又很喜欢自己这样的放纵和发疯。而等到冷静下来的那一刻,情欲还会反噬他的情绪,让他意识到他可能爱她,让他对她的温存也会持续很久。每次她已经昏昏欲睡,他还在轻轻一遍遍亲吻她。
这次也是如此,她翻个身呢喃累了,他坐起来拿过床头的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已经浑身赤裸潮湿不堪,但依旧让华美的项链黯然失色。他俯身又亲吻了她问:“你喜欢项链吗,小波?”
她疲倦一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说:“喜欢啊,很喜欢,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他从未渴望过别人的嘉奖,却在这一刻极度享受。他心满意足搂她入怀,还是爱抚般抚摸着她的身体,直到她彻底睡着,她细微平缓的呼吸声才能让他慢慢平复安定下来。然后,他也会睡着。
蔡芷波夜里被外面的爆竹声吵醒,她惊坐起来看向床头的时钟,时间马上要指向零点跨年。她一把拉开床头柜,拿出一小板药就往嘴里塞。
“你在吃什么药?”徐宇定也醒了,出声问。
“避孕药。”蔡芷波回答,她掀开被子想下床。
徐宇定一下坐起来拉住她说:“你胡乱吃什么药?我戴了套,你就这么不想要孩子?”
蔡芷波逐渐清醒,但她还是把含嘴里的药咽了下去,她对刚才那场性爱有不清醒的时候,而她不想出一点意外。
“我去找手机。”她还是想下床离开。
徐宇定用力一把把蔡芷波拽回床上抱住,有股怒气堵在他胸口,但他只说了一句:“找什么手机,今晚除夕夜跨年,我们两人在一起就可以了,还需要和谁联系?”
蔡芷波挣扎了一下,在感受到徐宇定的情绪后,她安静了下来。这时她感受到了脖子上沉甸甸的项链,不由抬手抚摸了一番说:“好。”
徐宇定沉默深呼吸,最后也消化了自己的情绪,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他们相拥躺在床上等零点到来,外头的烟花和爆竹声喧闹,黑暗的室内静悄悄。两人许久没有说话,直到蔡芷波翻了个身转向徐宇定,主动示弱把头靠到了他怀里,和他达成了无声的和解。
徐宇定这才开口说:“药不要乱吃了,对身体不好。我知道你弟的事情对你家打击很大,所以孩子的事,我们再商量。”
蔡芷波闻言,心情复杂,她想说不是因为她意外去世的弟弟蔡广致,但最终一言不发。
她想起他们婚后第一次谈起孩子的事,是因为林长青问他们计划。她在没有和徐宇定在一起的时候,林长青很喜欢她,但得知他们要在一起,林长青反对了。
反对无效,林长青接受了这事,关心起孩子的事。她便当着两人的面笑表了态:“我只想生一个孩子,孩子要姓蔡。”
林长青听笑了,似笑非笑看着儿子。
而徐宇定也是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蔡芷波的头说:“再说吧。”好像她在说笑。
说罢,他就说忙先走了,留下两个女人各自看着前面精致的下午茶。
“现在的女孩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你家也情况特殊。”林长青端起茶杯优雅送到嘴边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