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战爭起
第419章 战爭起“侯爷,前方发现北虏骑兵,正在向我们这边杀来。”
“侯爷,左翼发现北虏骑兵,距离我们大约四十里。”
“侯爷,右翼发现北虏骑兵……”
大军刚跨入昌平地界,噩耗就接二连三的传来。
最糟糕的局面,终归还是发生了。
昌平州就是北虏留下的诱饵,故意引他们上鉤。
原本想著迅速进入昌平,藉助城池的力量阻挡敌军入侵,可惜敌人根本不给机会。
“结阵迎敌!”
舞阳侯语气冰冷的下令道。
此刻他心中已经慌的不行,敌人明显有备而来。
双方距离不足四十里,以骑兵的速度,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抵达。
现在这种时候,大军想撤都不行,只能在敌人预设的战场上展开决战。
內心深处,他忍不住问候了昌平守军祖宗十八代。
挡不住敌军没关係,不能连预警都不发呀!
如果提前发现敌军的动向,提前有了准备,绝对不会这么被动。
马蹄声越来越近,现场的气氛,也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侯爷,我们就这么和北虏交战?”
一旁的宦官监军忍不住发问道。
作为御前太监,以往都在宫中伺候,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开局就遇上这种大场面,苏浩宇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没错。”
舞阳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现在这种时候,他可没功夫向一名宦官解释。
对永寧帝派出太监当监军,他本身就充满了怨念。
在大虞官场的鄙视链条中,宦官这个政治群体,一直都是垫底的存在。
碰了一鼻子灰后,苏浩宇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作为监军他代表的是皇权,可外戚代表的同样是皇权。
其他人或许会忌惮他和皇帝的关係,眼前这位不会。
真要是得罪狠了,战场上也不是无法发生意外。
看著席捲而来的敌军,战场上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开炮!”
隨著舞阳侯一声令下,轰鸣的炮火声,瞬间从营地中响起。
无数炮弹飞出,冲在前方的北虏骑兵,瞬间死伤一大片。
“传令下去,让各镇总兵指挥战斗,允许他们自由决定打法。”
关键时刻,舞阳侯再次下达军令。
理论上来说,这种战斗应该统一指挥,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协调性。
可惜舞阳侯非常清楚,自己没有能力,驾驭这种大兵团作战。
下面的几名总兵,军事水平虽然比他高,同样没有指挥过数万大军。
没有办法,勛贵系的军队扩张速度太快。
跟著李牧混的那帮勛贵子弟,都是年轻一代。
在时代洪流推动下,走上了歷史舞台。
以至於军中一眾高层將领,普遍年龄都是二十多岁,军龄更是只有短短数年。
凭藉不错军事基础,能够走到总兵位置上,已经算是出类拔萃。
再往上指挥大兵团作战,对主將能力的要求,就非常苛刻了。
强行赶鸭子上架,很容易捅出篓子来。
索性让一眾总兵,各自镇守一面战场,在能力自身能力范围內自由发挥。
……
京师,太和殿。
“陛下,锦衣卫传来密报,舞阳侯率领的勤王大军,在昌平州同北虏发生遭遇战。
双方正在展开激烈战斗,场面十分惨烈。”
郑英逸一脸忐忑的匯报导。
真实情况,比他说的还要糟糕。
说的好听是遭遇战,难听点儿就是中了敌人的算计。
只不过勤王大战实力不俗,即便是在野外遭遇,也挡住了敌人骑兵的衝击。
让战爭陷入焦灼状態,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
不过聪明人都知道,这种僵持对勤王大军非常不利。
无法迅速贏得战斗,附近的北虏军队,就会源源不断的赶来增援。
至於周边的虞军,则完全指望不上。
“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永寧帝衝著群臣怒吼道。
朝堂上一眾文官,纷纷低下头颅。
尤其是內阁和六部的一眾官员,更是把头埋的老底,唯恐被皇帝注意到。
他们阻止舞阳侯带兵进京,那是为了派系利益。
除了少数蠢货,希望舞阳侯战败外,其他人都是希望勤王大军能够获胜的。
儘管战场上的胜利,会让勛贵集团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增加,可这种增加是在规则范围內的。
对文官集团来说,有规则他们才有的玩。
倘若勤王大军战败,葬送了大虞朝为数不多的精锐,整个帝国都有倾覆的风险。
换个朝廷继续当官,那是针对中下层官员而言的。
一眾手握实权的大员,其实没有更多的选择。
真要是发生改朝换代,开国君主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他们这些有前科的前朝旧臣,通通属於被清洗的对象。
作为既得利益者,聪明人都会想著掀翻桌子。
“陛下,息怒!”
“奋勇杀敌,乃为將者本分。
若勤王大军忠於国事,定能大破敌军!”
赖耀华的开口,直接点燃了火药桶。
不光激怒了皇帝,同时也激怒了一眾勛贵,眾人当即怒目而视。
作为勛贵系的嫡系武装,舞阳侯率领的勤王大军中,充斥著大量的勛贵子弟。
自家儿子、侄儿、兄弟、族人,在战场上和北虏廝杀,居然有人在旁边说风凉话,谁能够忍得住。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此刻他已经挨揍了。
对眼前的变化,赖耀华心里同样打鼓。
可是没有办法,御史都察院作为大喷子机构,一直都是文武爭斗的急先锋。
能够坐上左都御史的位置,他的政治立场不言而喻。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认。
为了文官集团的利益,把勤王置於了危险境地,在政治上是非常丟分的。
现在皇帝把问题拋了出来,文官们肯定不能接茬。
到了衝锋陷阵的时候,御史就得上战场。
偏偏下面的小弟,都被皇帝的怒吼嚇住了,他这个御史头子只能亲自下场。
“混帐东西!”
“既然你说的这么厉害,那就乾脆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北虏乖乖退兵。
没有能力,就不要在朝堂上添乱!”
镇东侯当即怒斥道。
充满杀气的目光,让附近的文官,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勛贵系巨头们不在,不等於朝中就完全无人了。
其他勛贵只是能力差了点儿,不代表就没有脾气。
“陛下,请诛此贼,以正视听!”
一旁的武乡侯更是放出了狠招。
文武纷爭,再一次在朝堂上点燃。
“两位侯爷,暂且息怒!”
“赖大人,只是心直口快,一时失言,绝没有別的意思。”
吏部尚书岳铭宇急忙开口劝说道。
不过这种劝架,更像是火上浇油。
“心直口快”,用在这种场合,分明就是嫌火不够旺。
显然,文官集团內部,並不是铁板一块。
前面为了善后,各方短暂合作一次,现在又各自分道扬鑣。
文武纷爭,只是大虞朝眾多矛盾中的一个小分支。
平日里爭斗最多的,还是文官之间的內斗。
北虏入侵,距离京师仅一步之遥,这种时候明显不適合挑起文武之爭。
作为入阁竞爭对手,岳铭宇果断选择打著平息矛盾的旗號,在赖耀华背后捅了一刀。
最⊥新⊥小⊥说⊥在⊥⊥⊥首⊥发!
“哼!”
“哼!”
伴隨著两声冷喝,文武爭斗的火苗,暂时被压制下来。
大家都不是傻子,勛贵系也不愿意给文官们当刀。
赖耀华固然可恨,其他文官也不一定是好东西。
全力出手把左都御史拉下马不难,关键是这么干,勛贵集团获得不了实质性的好处。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激化矛盾。
“陛下,北虏多是骑兵,战爭一旦拖下去,勤王大军很容易被敌军围困。
短时间內,朝廷没有能力派出援兵,昌平州那边是顾不上了。
乾脆下旨让舞阳侯所部找机会撤下来,前往通州驻守,保障运河大动脉的畅通。”
徐文岳缓缓开口说道。
大虞的家底被折腾的差不多了,现在拥有的精锐,差不多就是朝廷的极限。
年轻一代勛贵子弟,有点能力的都进入军中。
连同他们一起入伍的,还有各家训练的家丁。
靠著这些人,才拉起了现在的队伍。
一旦损失惨重,后面就算补充了兵力,也没有那么多合格的军官。
“徐阁老,现在双方廝杀的这么厉害,哪里是说撤就能撤的。
北虏又不是傻子,勤王大军真要是从撤退,敌人立即就会扑上来。
稍有不慎,撤退就会变成大溃败。”
谷嘉熙摇了摇头说道。
內心深处,他也隱隱有些后悔。
早知道北虏来的这么快,就不该逼舞阳侯出兵。
北虏再次兵围京师,政治影响確实恶劣。
如果能拦得住,肯定得拦著。
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敌人先下手为强,勤王大军在野战中步兵打骑兵。
纵使侥倖击败敌军,也很难取得战果。
京师再次被围困,几乎成了定局,那就没必要赔上一支精锐。
“藉助夜色掩护,还是有机会撤下来一部分的。
就算保不住整支大军,也要保住军中的骨干力量。”
徐文岳语气低沉的说道。
战斗还没分出胜负,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无论皇帝,还是群臣的脸色都不好看。
不过这一次,大家没有急著跳出来反驳。
真要是事不可为,保住军中骨干力量,就是最好的选择。
大虞朝不缺人,普通士卒就算死上再多,都可以补充。
只要军中骨干力量在,过上一年半载,就能恢復战斗力。
“徐阁老,您未免太过悲观了。
舞阳侯乃我朝名將,论起战场局势判断,不是我等能够比的。
真要是事不可为,他自然知道怎么应对,无需我们这些人操心。”
停顿了片刻之后,罗泽风脸色阴沉的回应道。
一旦朝廷下令撤退,那就是对之前军事行动的否定。
做出了错误决策,肯定是需要有人负责的。
最適合背锅的,无疑是兵部。
无论是长城防线崩溃,还是后续战爭打的一团糟,兵部都难辞其咎。
再加上一场大败,他这位兵部尚书,这辈子都別想从坑里爬出来。
如果不是前面的贪腐案牵扯人员太多,各派为了自身利益,必须力挺兵部。
罗泽风这位兵部尚书,早就进了詔狱。
不过大家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朝廷吃了这么多败仗,终归是需要有人负责的。
前线的將领和地方官,明显扛不起这么大的雷。
除非虞军逆风翻盘,在战场上大败北虏,不然兵部早晚都要陷进去。
现在的罗泽风,就是输红眼的赌徒,任何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
黔国公府。
“汉水侯来信,邀请我们一起出兵,平定三宣六慰。
大家有什么想法?”
年少的黔国公开口询问道。
儘管不满十六岁,但在宗族礼法的约束下,府中的权力已经逐步向他手中移交。
像这种决定公府未来命运的大事,他已经有了不小的话语权。
“公爷,三宣六慰最近这些年,一直都不怎么安稳。
除了覆灭的安南国外,最大的毒瘤就是缅甸王国。
过去的十年里,边界上发生的大小衝突,加起来不下百次。
如果有机会把他们覆灭,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即便是无法覆灭缅甸王国,只要战爭打了起来,我们就能合情合理的从云南巡抚手中拿回兵权。
如果他硬拖著不给,那就让他们自己带兵上战场!”
中年男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对黔国公府来说,征討三宣六慰是次要的,拿回手中的权力才是关键。
前面巡抚衙门趁黔国公年幼,拿走了国公府的兵权,导致黔国公府在云南的影响力大减。
如果不想办法改变,要不了几十年,他们就会和朝廷册封的藩王一样,沦为橡皮章。
人家藩王好歹是宗亲,大家要给几分面子,文官们也不好做的太过。
黔国公府就不一样了。
丧失了权力之后,手中掌握的巨额財富,就是招灾引祸的源头。
运气好的话,还能够带著族人去京师,过上普通勛贵的生活。
倘若运气不好,没准哪天就意外暴毙在了府中。
“二叔,倘若征討缅甸王国,我们有多少胜算?”
黔国公关心的问道。
自古都是挑起战爭容易,结束战爭难。
缅甸王国的威胁,困扰了国公府上百年。
歷代黔国公都想解决这个麻烦,把势力扩张到中南半岛。
可惜敌人不是软柿子,就算战场上获得了胜利,糟糕的自然条件,也限制了国公府的扩张。
几次把触手深入到中南半岛,都被敌人就赶了出来。
一来二去的折腾多了,两边也就成了世仇。
“如果光我们一家出兵,胜算不超过三成。
不过加上汉水侯府,情况不一样了。
除了都护府的兵马外,汉水侯还有两广六镇可用。
区区一个缅甸王国,根本不算什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