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裴仙子
第248章 裴仙子紫玉清平天,其周回四千里,山脉连绵,多生琪瑶草,赤芝古参,灵泉飞瀑,点缀其间,端的是仙家宝地。
传闻昔年九天玄女娘娘的道场就在此处,可惜玄女娘娘一脉的正统传承,早已消失无踪。
楚轩来到后,静静凝视著被护山大阵笼罩,显得云雾飘渺的仙山主峰。
姬明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既然顾海棠现在不在紫宸玉府,那楚轩特意来一趟,还能是为了找谁??
她不由得有些吃醋,但终究还是没有阻止他。
很快的,楚轩就回过神来,他看向小雪道:“我想和正在闭关中的裴淑柔说一句话,
但她修炼的是紫宸的《高上玉皇心印妙经》。”
“我对这份功法不了解,无法像上次把厉行川叫出来一样,隔空去通知她。”
“目前我有个想法,我们两个都接受过时间系仙器【日月时尺】的施法,身体上有过一次『返老还童』。”
“也就是说,我们身上都有时间大道法则残存的痕跡,你有没有办法通过这一个共同点,让我说的话能传递到她的耳边去?”
如果日月时尺还在手,这事自然好办,但是这尺子早就破碎消失了,甚至连碎片都没有留下,彻底耗尽最后一丝力量。
小雪很清楚,楚轩问的应该不是她,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复杂的事情?
因此她乖乖闭嘴,任由主人用不满的语气道:“你之前不是刚见过顾海棠吗?怎么不让那个小丫头帮你递话?”
关於裴淑柔目前的状况,其实楚轩之前问过顾海棠一句的,她只是说“依旧没出关”
双方只交流了这么一句,就默契地揭过不提。
当然,以海棠的心思,她十有八九已经猜到了楚轩会来。
“毕竟是她的长辈,不好让她来递。”
“那让我帮忙递话就可以了是吗?”姬明鈺借小雪之口振振有词道,虽然两人还没复合,但她已经是一副以“正宫”自居的语气了。
楚轩半蹲下来,將她抱入怀中,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道:“你不一样,你是特殊的那个,算是我拜託你,可以吗?”
姬明鈺这才听得舒心了几分,她一直认为自己在楚轩心里是最特別的那个,楚轩最爱的那个人也是她。
而且现在楚轩请她出手帮忙,正是她刷好感度的机会。
於是明鈺想了想道:“这事也不难办,但你要先亲我一下~”
楚轩轻笑著点头答应,“亲哪里?”
姬明鈺本来说想亲嘴的,但想想还是不能被小雪占去这个便宜,於是她改口道:“亲脸吧,然后欠亲嘴一次,以后要补回来。”
“好。”楚轩答应著,在她的小脸蛋上吧嗒亲了一下。
姬明鈺一下子就笑眯眯了起来,感觉阳光都明媚了许多。
其实就算是在当年,她也很少这么向楚轩撒娇,但是现在换了小雪的身体来,她一下子放下了许多心理包袱,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了。
唯有小雪暗暗吐槽:你有本事就用自己的身体来撒娇。
嗯?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姬明鈺敏锐地察觉到了小雪的些微心理波动,后者自然是连连否认。
明鈺现在心情好,也不跟她计较那么多,只是凭空取出一份“太阳日精”,一份“太阴月华”,双手掐诀施法,开始在周围地面上,以这两种灵物绘製一个神秘阵法。
所谓“凭空”,当然是从自己本体那边取过来的。
而且不同於记忆只恢復了一半的楚轩,姬明鈺这些年来可不是白白渡过的,她在道行方面,比之最巔峰时期的楚轩都犹有过之。
这世间三千大道,她不说条条都通,但是很多都有所涉猎,哪怕是极为深奥的时间大道和空间大道。
即使只是皮毛也好,也足够她藉助【日升月落】的意象,绘製出一个能触动时间大道的阵法。
楚轩在一旁安静等待,裴淑柔闭关的时间太长了,算算也有二十几年,居然还没出关,这是很危险的徵兆,一般来说长也不过十五六年,像厉行川那样。
要是三十年还没动静,很可能不仅突破失败,还死在洞府中无人知晓。
还好很快的,阵法就正式发动,散发出淡淡的日月光华,又带著玄妙的时光流转的味道。
楚轩一下子就隱隱感觉到,自身跟它起了共鸣,实在不得不佩服某人的才华。
他按小雪的指示,站到阵法中心去,如在情人耳畔,低声呢喃.....
这长长的一段话,让姬明鈺听得醋意满满,要不是楚轩刚才还亲过她的脸,她可要闹了!
裴淑柔的突破过程並不顺利,二十一年前,楚轩和顾海棠大婚前夕,他亲自来紫宸玉府,拜见诸位真人和海棠的娘亲。
就在楚轩离去之前,裴淑柔鼓起勇气,去见他最后一面。
正是这一面,让她下定决心,放下过去,放下心结,以一颗纯净无瑕的道心,去衝击第七境!
但裴淑柔没想到的是,放弃原来是一件如此之难的事。
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念头通达,不会再纠结於过往的经歷。
她一度以为,从今之后,自己与楚轩再无半点瓜葛。
她一度以为,自己可以默默祝福海棠和楚轩。
但裴淑柔错了,她终究是放不下,以至於她在突破这个古往今来卡死了无数天骄的关卡之时,陷入了无尽心魔,无穷幻想之中。
明明前面那么多难关她都熬过来了,但是现在却徘徊於生死之间,如果无法勘破心魔,她不仅仅是突破失败,还会坐化於此。
裴淑柔的神魂和肉身,在多年的苦苦挣扎中一点点虚弱下去,但是她本人却毫无所觉。
直到她忽然感应到一股亲切的力量,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
“从前我曾对你说,怜悯是一时的,偏爱是一世的。”
“可你至今,仍不知我对你是怜悯还是偏爱.
》
“我想现在,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了,最开始我对你確实是怜悯,但是后来就逐渐变成偏爱,更湟论如今。”
听到这个温柔的嗓音娓娓道来,裴淑柔紧闭的双眼,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隨即,她身上原本虚弱至极的气息,开始快速恢復,她终於挣脱心魔,睁开那双温润坚定的眼眸。
此刻这双眸子,才算得上是“虽九死而不悔”,再无半点迟疑和犹豫。
同一时刻,裴淑柔身上华光大放,感应天地!
紫玉清平天上空,立刻风起云涌,无数金光紫焰如雨点一般落下,有七彩虹霓横跨天际;又有鸞驾凤琴,巡天而过,上有一团黄色云气,大如华盖;又有金甲金衣神人,遍天而来,俯首下拜。
这异象中还有一股浩浩荡荡的无形威压,如天帝临世一般,瞬间席捲四面八方,使无数飞禽走兽瑟瑟跪拜。
紫宸玉府上下自然是一片欢腾,看这异象,分明是自家前辈中又有人突破了,很快就有弟子四处打听是哪位突破,又有长老前去山中洞府贺喜。
但是当这些人赶到之时,洞府中早已人去楼空。
楚轩见到这漫天异象,脸上终於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成了。
姬明鈺倒是摇摇头,不客气道:“这《玉皇心印经》修成的异象,也忒招摇了些。”
话音刚落下,两人身前就多出一个白衣女子。
她身披一袭云衣霓裳,肌肤白皙柔嫩,身段婀娜,纤腰楚楚,是个如弱柳扶风一般的美人儿。
她柔美的脸蛋稍显苍白,右眼眼角下有一颗泪痣,这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好好呵护。
更別说此刻,这美人眼中满泪水,她稍显迟疑地向楚轩这边迈出一步,口中道:“
是你吗?”
楚轩微笑上前,將裴淑柔抱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是我,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好不好?”
裴淑柔眼中的泪水立刻落下,她硬咽著用力点头,紧紧抱住楚轩,完全不问什么前因后果,更是將自家宗门彻底拋之脑后。
楚轩低下头,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用怜爱的语气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边走边说。”
裴淑柔再次点头,这位云霓仙子的眼中,不再常含一丝忧鬱之色,那双弯弯的黛眉也舒展开来。
她对他露出一个嫣然的笑容道:“好。”
这一幕让姬明鈺看得脸蛋都扭曲了,她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忽然开始后悔刚才帮楚轩递话......
还好楚轩没忘记她,回过身来牵起她的小手,就这么一大一小,一手牵一个,让美人头以最快的速度带他们离开。
美人头还在默默思考之前观察到的画面:亲脸和亲嘴,有区別吗?
飞剑之上,裴淑柔施展术法,隨手采来一缕云气,化作一封书信,让它遥遥飞回紫宸玉府,然后才用眷恋的自光看向楚轩。
楚轩侧过身来,忽然吻住她柔嫩的嘴唇。
裴淑柔又有点想哭的衝动,但还是按耐住,热切地回应他,就像两人昔年那样,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行了!你们要亲到什么时候。”“小雪”开始抗议了。
楚轩却不理会这个丫头,亲够了才鬆开怀中人儿。
他对脸蛋红扑扑,眼神有些迷离的裴淑柔说道:“之前发生了很多事,不知道你听完之后,是否还愿意跟我走。”
裴仙子这才回过神来,她点点头道:“你说。”
於是楚轩开始讲起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一开始她听到楚轩和顾海棠没能成婚,心中还有几分惊喜,但隨即就內疚了起来。
裴淑柔,你怎么可以如此卑劣?海棠是你的晚辈,你应该为她心痛遗憾才对,怎可幸灾乐祸?
但是到后面,楚轩给出的信息量越来越多,她直接听傻眼了都,也没心情去计较婚礼的事了。
等脑海中整理得差不多之后,裴淑柔才有些担忧道:“那你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不妙?”
楚轩摇摇头,“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步步为营,反败为胜的阶段。”
“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希望你继续留在紫宸玉府,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去找你。”
“但是我认真想过了,现在我需要你的力量,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裴淑柔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有些期待,又有些志芯地问道:“那我现在,对你而言是什么人?”
楚轩不假思索道,“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再辜负你。”
裴仙子一下子感动得泪眼涟涟,她点头道:“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
至於楚轩那些个红顏知己,说实话,当年的数量比现在还多,虽然裴淑柔更希望能独占他,但是既然没有更好的方法,退一步她也是愿意忍让的。
姬明鈺连忙离间道:“你別信他,他就是手上缺战力了,这才把你拉出来用。”
楚轩无语,“你能不能闭嘴?”
“不能。”明鈺嘴硬道,接著她又道:“而且你未必真的喜欢楚轩,只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徵】。”
楚轩捂脸,裴淑柔则是听得一脸茫然,“什么撕得歌耳?”
“就是受害者因为长期受制於加害者,逐渐对其產生依赖、同情,甚至爱上他的心理现象。”
姬明鈺儼然化身为心理学大师,一脸严肃道:“其实这不是真正的爱,形成原因比较复杂,和求生本能、自我欺骗、封闭性环境,以及长期受控制有关。”
“人性能承受的恐惧,其实有一条脆弱的底线,你觉得只有这么做,才能从他手中活下来,因此才会下意识討好他。”
裴淑柔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摇摇头道:“你是不是在嫉妒我?”
“没有!”姬明鈺脚道,小脸蛋都气红了。
其实楚轩也想知道,裴淑柔是不是出业这种心理才喜欢自己,因此並没有阻止“小雪”的科普小课堂。
但是裴仙子听完后意外的平静,哪怕明鈺用“绑匪和人质”的例子具体解释也一样。
她温柔看向楚轩,“可能一此始有点这种心理吧,但是我很快就察觉他不会杀我,他是个心软的人,所以我也没受到性命威胁,你的理论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