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黄粱一梦
“所以你的意思是冷新晨就是那运输公司里,最黄粱一梦有问题的人?”郝也许將手中的苹果用力咬了一口,清脆的苹果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爆开。“嗯,只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確定我的猜想。”方皎皎拿出了电脑,查看起自己复製的冷新晨手机的內容。冷星辰的手机內容很乱,简讯里除了一些合作伙伴的简讯之外,便是各种gg和骚扰简讯。
“但看这人的手机实在是想像不到他居然是一个公司的副总。这么多垃圾简讯,像是我爸那个年纪的人的手机。”方颖看著方皎皎投屏到墙上的內容,忍不住开口吐槽。
不过很快,在一眾垃圾骚扰简讯中,有一条特別的简讯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人生三大乐事,都有礼域府一路相伴,本店承接各种婚庆、升学、满月宴会。每月三號,更有特价包厢期待抢购。礼域府酒楼特价酬宾,天字號包房期待您的光临,预约订购电话……”
这简讯乍一看就像推销简讯,但迪娜拉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条简讯的与眾不同之处,连忙对著將简讯忽略过去过去的方皎皎开口,让他將这条简讯的具体內容打开。
“礼域府酒楼是前几年新开的一个酒楼,生意向来很好,是喀什这边很难得的五星级品质的酒楼。很多公司宴请领导以及招待外宾都会选择这家酒楼。他们家一直都是预约制。之前我有一个同学嫂子家孩子的满月宴就是在这办的,提前半年就开始定日子预约了。”
“所以生意这样红火的酒楼,根本就不可能用这么低端的群发简讯的方式来招揽顾客。”郝也许眉头皱成一团,顺著迪娜拉的思路开口。
迪娜拉点点头,將雷射笔照射在天字號包房,自己每月三號这几个字上面,又继续开口道:“没错,而且你看这里面特意提到了每月三號以及天字號包房显得十分刻意。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简讯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发给冷新晨。”
方颖顺著迪娜拉手中的雷射笔看去思索了片刻,接著打开了手机日历查看起今天的日期,发现今天是一號后对著眾人道:“今天是一號,那么按照迪娜拉的思路,人生的三大乐事就意味约定的时间是三號,也就是后天。而每月三號有特价包房,也是三號的下午三点,而天字號包厢对应的,则是包厢的名称。”
方皎皎听著方颖的分析,事先不断的在那简讯上扫来扫去,噘著嘴开口:“按照你们所说,那他们约定的日期,確实应该是三號下午三点的天字號包厢。可是这传递信息的方式,未免也有些太简单了吧,打眼儿一看便能知道。”方皎皎习惯性的咬著大拇手指盖儿又陷入了思索,片刻后便將那一长串儿的预约电话號复製了下来,接著手指不断在键盘上飞舞开口:“也许真正的信息就隱藏在了那电话號儿里边儿呢。”
方皎皎这边正对著电脑忙碌著,却见一旁的郝也许拿出了手机,直接对著简讯中那预约电话播了过去,却发现那电话號竟然是一个空號。
“看来果真如皎皎所说,这信息没有那么简单,又或许他们要传递的真正信息就隱藏在这一串数字当中。”
方皎皎敲下回车,伴隨著一声声清脆的滴滴声,电脑屏幕上的电话號码开始不断闪烁,接著开始在电脑上不断的进行重组:“我將这电话號中可能藏有的信息,按照信息的传递方式製作了一个程序。里面有对应手机九宫格键盘的方式、二进位转化以及摩斯密码等所有跟数字有关的,能由数字转换成文字的程序全都导入了进去,接下来程序会自动开始识別模式。展示出每一种方式下,这些数字传递出来的信息。”
方皎皎看著眾人开口解释著,而伴隨著她的解释,电脑程式开始飞速的运行著。一句句由程序分析出来的数字转化成文字的信息,依次罗列在眾人眼前。
郝也许看著不断闪烁的屏幕,不一会儿变成生成了10多句话,不由得感慨道:“皎皎,你这程序也太厉害了,要是你能带著电脑穿越回到以前,一定是一个超级厉害的情报工作者。不管什么暗语还是摩斯密码,在你这程序面前都是白扯,敌人想传递的所有信息全都无所遁行。”
方皎皎没理会郝也许的夸讚,翻了个白眼儿阴阳怪气儿道:“没有你厉害,你是天道之子,十四亿人中唯一被选中的人,是上天指定的幸运儿,不然就凭你这脑子怎么能够破获国安那么多案子?还被直接推荐到来这儿参加特別行动小组。”
郝也许在方皎皎这儿吃了个瘪,心中直觉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著头开口:“皎皎,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要我说咱们也不必这么费劲了,直接玩儿一招攻心计即可,就让皎皎站在冷新晨面前直接开骂,肯定能把他骂破防。”
迪娜拉见两人斗起嘴来,眼含笑意也开口打趣道:“我倒是为皎皎想到了一个生財之道,你可以製作一款软体,专门儿將大家要表达的意思,转换成不带脏字儿的阴阳怪气懟人,我相信这款软体一定会大卖。”
方娇娇挑著眉似乎对迪娜拉的提议十分感兴趣:“这东西倒是很好製作,一会儿就能搞定,不过这软体如果上架了在各个系统应用商店的话,估计网络上的环境会变得更加乌烟瘴气,隨处可见的都是爭吵和谩骂。那不是更给我们增加工作负担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眾人见方皎皎一本正经的开口解释不由得哄堂大笑,而隨著又一声滴滴声,屏幕上闪烁的字体稳定了下来。屏幕上出现了35句,可能由刚才的数字转换成的文字。而就在几人排除了许多语句不通,毫无逻辑的话后便只剩下了最后一句话。
“往天上打不进木桩。”
郝也许將这句话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几遍,也没能领悟其中的意思,不由得开口质疑起方皎皎那程序的准確性。而方皎皎看著最后的这一句话,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有没有可能这句话还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像一些当地的方言或者俚语似的?”看著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方颖又继续开口道:“之前去村子里採访的时候,当地的老人经常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普通话。后来通过阿曼的解释,我才知道那些老人说的是维吾尔族的谚语。”
听了方颖的话,方皎皎眼前一亮,接著又开始在键盘上不断敲打起来,试图搜索这句话在维吾尔族中的含义,很快便查询到了这句话的出处,果然是来自维吾尔族的谚语“往天上打不进木桩——缘木求鱼”。
“所以缘木求鱼才是这个饭店的名字?”郝也许说著便开始在手机上搜索起缘木求鱼的饭店,可查了一圈儿毫无收穫时,只能摇了摇头看向眾人。
方颖又这么不断重复著缘木求鱼四个字,猛然惊喜地开口道:“缘木求鱼出自《孟子梁惠王》,比喻方法不对头,劳而无功。也许儿,你搜一搜有没有什么饭店是带孟字儿和梁字儿的?”
“这么说的话我確实知道有一家店符合要求!”迪娜拉说著便拿出手机找到了相册里的一张照片,发送到了四人小群中。
那照片上赫然是年轻的迪娜拉与几个小朋友站在一家饭店面前的合影,而那饭店的匾额上赫然写著四个大字——黄粱一梦。
“这家店应该开了至少十多年了,起初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在早市中的一个卖鹰嘴豆的小摊子,后来才在路边有了一家自己的小店。那时候每次来喀什我都要去参加点上两份儿鹰嘴豆,一份儿当场就吃了,一份儿则带回去。后来那老板的儿子接手了小店,將小店重新装修改了这个名字,也从一个只卖鹰嘴豆的小店变成了一个正经的饭店。他们家距离学校很近,来吃的几乎都是附近的学生,因此不仅菜量大,而且价格很划算。当年上学的时候,我们总是隔三差五的几个人凑上一些钱就来改善伙食。”迪娜拉看著照片儿对几人开口,语气中满是对曾经的怀念。
而几人看著大屏幕上方皎皎调出的黄粱一梦的饭店外观,不约而同的皱起眉,这饭店一看就是开了很多年,外面斑驳的墙体便能够看出他的年纪,小店面积不大,装修也十分简单,屋內除了桌椅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跟阿依夏木饭店精心布置过不同,郝也许望著那长长的桌椅,不由得想起电影里80年代的集体食堂。屋內的空间也很狭小,站在门口几乎便一眼便能望到头儿。
“冷新晨好歹也是一饭店的副总,叫他去这种初中生食堂吃饭,恐怕不太可能吧?而且这地儿一眼就能望到头儿,毫无私密性可言。他们这边儿刚密谋一些坏事儿,前边儿的人就能听到。”郝也许皱著眉开口怀疑。
“这饭店的屋子確实很小,而且除了这间吃饭的屋子外便只剩下一个厨房,应该没有什么包厢或者隱蔽的地方能供他们商议事情。看来我们又找错地儿了。”迪娜拉看著照片惋惜的开口。
“可是我搜索了一圈儿,整个喀什除了这家店之外便再没有其他包含著孟字儿或者梁字儿的饭店了。”方颖对於自己的分析十分有信心,於是便又继续开口:“有没有可能这间饭店还有什么其他暗门儿或者密室?就像那些电影里演的,这个表面上只是一家小饭店,实际上却是这些人的联络据点儿。”
“要说这饭店开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还有可能,但这饭店就开在学校附近,而且每天人流量这么大,那有密室的可能性便很小。”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方皎皎看著眾人认真的开口继续解释:“一般人的常规思想,都会认为要干坏事儿的时候要躲著点儿人,因为他们心虚,所以为了以防被別人抓住自己的把柄,总会选在夜深人静或者人烟稀少的地方。但我们反过来想,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这么多的学生做掩护的话岂不是更方便他们密谋,到时候就算被发现直接隱藏在人群中,也可以趁机溜走。更何况这些学生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都是他们的证人。”
方皎皎回忆著近来与冷新晨相处的一些细节,接著又继续开口道:“而且根据近日来我和冷新晨的相处,这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憨態可掬的样子,但实则內心十分细腻谨慎。而且做事之前特別擅长给自己留出其他的后路。永远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而且这人的反应能力很快。无论是那天我坚持要开箱验货,还是站在园区门口儿拦他的车时,他都能够迅速的找出对自己最有益的办法,然后解决问题,將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推测的话,我反而觉得这个饭店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这些学生不仅可以帮助他们隱藏在人群中,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而且学生一般吃饭的时候都是三五成群的去討论一些什么事情。很容易就將他们真正要討论的声音盖过。所以我猜想这地方或许不是他们真正约定的地点,而是他们集合的位置。或许他们是要在这里集合,然后一同前往要去的目的地,而那个目的地才是他们真正要商议问题的地方,那么我们只需要在这家饭店门前蹲守即可。”
其余三人听了方皎皎的解释,沉思片刻,不由得感嘆方皎皎的进步,想当初刚来新疆时,方皎皎还是一副阴沉自闭的模样,可如今却能十分有逻辑的说出这么一大段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