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我想要的未来,必须有你
云琛一只手搭在顏十九的肩膀上,找准位置,另一只手沾著药粉,细细地为他涂抹。顏十九静静坐著,没有再说一句浑话,任由云琛摆布。
他感觉仿佛有一只美丽又温柔的蝴蝶正落在他的肩膀,轻轻吻著他的后背,將他的心勾得酥麻发痒。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希望此时此刻能突发一场山崩地裂,就这样將他与云琛永生永世地固在一起。
捨不得打搅这份感觉,可又害怕自己更加沉沦,他终是开口:
“云琛,你上完茅房洗手了没?”
都不带思考一下的,云琛抬手就给了他脑袋一下。
听著顏十九又开始嬉皮笑脸的声音,云琛也觉得自在多了。
方才那样安静,她在给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上药,那气氛著实让她感到尷尬。
很快,药粉用完,顏十九后背靠腰的地方还有一处伤口没有涂抹。
云琛不愿马虎放过,“顏十九,再给我一瓶药。”
手中接到一个新瓶子,她拆开来,將药涂好。
听著顏十九和万宸重新穿好衣服的声音,云琛解开眼睛上蒙的腰带,开始帮顏十九的手腕上药。
手腕处的伤太深,普通药粉没有用,云琛只得拿去腐生肌的药膏涂抹上,而后用布將伤口包扎住,以促进癒合。
包扎的时候,云琛注意到顏十九的右手腕,上面戴著一根脏得看不出顏色的粗手链:
“这是什么?摘了吧,我给你上完药再戴。”
顏十九眉尾飞扬,神秘笑道:“这是我的护身符。摘不了,系的死结来著。”
没有多问,云琛將油灯凑近顏十九的手腕,拨开手链,细细地为其涂抹药膏。
“云琛,你是在所有人都撤离之后,来救我的,对吗?”顏十九突然问。
云琛头也不抬,一边忙活涂药,一边道:
“是啊,我都到城墙豁口,准备衝出去跳河离开了,结果想起来还没有救你,就回来了。”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顏十九明显很开心,弯起嘴角,道:
“这说明你心里非常有我。”
“废话!”云琛白了顏十九一眼,“你是我朋友,我怎会不记得你?只怪我来得太晚,叫你多受了许多罪,唉!”
显然,云琛理解的和顏十九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但顏十九不在乎。
在他看来,云琛肯捨身独独来救他,就足以证明她的心。
顏十九將一个眼神给到万宸,后者立刻说著“我涂完药了,去望风”,而后闪出了厢房。
当厢房內只剩二人,顏十九坐在榻边,倾身低头,看著蹲在他面前的云琛。
他虽瘦得狠,可身架子仍然高大,足以將她整个笼罩住。
她的面容近在咫尺,脸好小,也就他一只手掌那么大;眼睛却很大,水灵灵的,乾乾净净的,没有一点污浊,就连杀人时的狠劲,都是纯粹到毫无杂质的。
她捧著他的手腕,专心致志地涂药,因为太过认真的缘故,她的嘴微微撅起一点,十分有小女子娇憨的模样。
忍著心中躁动,他正经脸色:
“云琛,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十分“胸有成竹”的陈述句。
她不知这廝又犯哪根自恋脑筋还是嘴贱筋了,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对对对,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全家。”
“你不会喜欢我家的。”他好像压根没有听出她的敷衍,仍旧自顾自地说:
“云琛,我现在有很多事要做,还不能喜欢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没问题,我给你五百年。不够的话,五千年也行!”她回答。
他望向空中黑暗,眼神逐渐阴沉,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先別喜欢,等一等,等封侯拜相,等山河稳固。只有达成一切的人,才有资格获得最终奖励。”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压根没想要搭理他这神神叨叨的几句话,满不在乎道:
“没看出来哇,你小子志向是封侯拜相?不错不错。这隔行如隔山,我也不懂做官,那就祝你成功吧!”
“应当是祝『我们』。”他直直盯著她,目光灼灼,“在我想要的將来里,必须有你。”
此时已为他涂完手腕上的药,包扎好,她满意地舒了口气,拍拍手。
“那我努努力,爭取別死太早?狗富贵,勿相忘,等你封侯拜相,我作为朋友也跟著沾光吶!”
说完,她就准备站起身,他却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扯到身前。
她猝不及防,被拉得差点摔倒,一屁股跌坐进他怀里,坐在了他大腿上,同时一不留神,打翻了手边灯盏,灯油全泼在了他肩膀上。
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烫似的,只极度靠近著她的脸,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目光阴鷙,像极了一只锁定猎物的恶狼。
很少在嘻嘻哈哈的顏十九脸上见到这么嚇人的神情,云琛愣住,忘了要挣脱。
“啊……好烫。”
像是黑云与闪电滚滚而来,却又突然云开天晴,顏十九说了这么一句,而后表情一变,齜牙利嘴地去拍肩膀上的灯油。
他拉开衣服一瞧,肩膀上已然被烫出个大泡。
他哭丧著脸,可怜兮兮道:“小云云,你將我照顾得好极了,我感觉我能少活好几年!”
已见识过无数次顏十九的一惊一乍和又哭又笑,果然这次也不例外,她狠狠推开他的怀抱,不忘嫌弃地拍拍裤子,斜眼看著他。
“我就知道你这廝有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