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想上本垒?
顾怀玉压根没将耶律迟的“和谈”把戏放在眼里。一来,朝中那些主和派的软骨头早被他清理干净,如今朝堂上下皆是他的亲信,无人敢违逆他的意志。
二来,他如今权倾朝野,说一不二,即便有人心存异议,也只敢在背地里嚼舌根,谁敢当着他的面提半个“和”字?
眼下首战告捷,军心振奋,下一步便是拔掉河朔城这根边境上的钉子。
河朔城虽非东辽腹地重镇,却是边境咽喉,城墙高逾十丈,固若金汤。
东辽骑兵虽不善守城,但凭借坚城地利,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若强攻,必是尸山血海,伤亡惨重,若围而不攻,耗上一年半载,虽能逼耶律迟出城决战,但粮饷消耗巨大,顾怀玉也未必拖得起。
更何况,河朔城只是第一关,若在此处便僵持数月,待大军深入东辽腹地时,将士们的锐气恐怕早已消磨殆尽。
不过,这些都不是顾怀玉该操心的事。
他早已放权,打仗的事自有裴靖逸去头疼。
送走最后一批贺捷的官员,裴靖逸反手合上房门。
他几步跨到案前,单手撑在檀木桌沿,俯身瞧着顾怀玉,冷冷地轻嗤一声:“他倒真是敢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迟早把他的头割下来当夜壶。”
顾怀玉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神情懵懵地,才有些明白耶律迟的醉翁之意。
裴靖逸好不容易能跟他独处,哪还有心思管耶律迟,他盯着那双柔软湿润的唇,“小玉大人心情可好?”
顾怀玉抬眸瞥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尚可。”
裴靖逸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灼热,幽幽抱怨:“小玉大人打算何时给我一个名分?”
前脚才迈进相府的门槛,后脚就迫不及待要名分,当真是半点不耽搁。
顾怀玉眨了眨眼,故作不解:“本相不是已封你为三军大元帅了?你还想要什么?”
裴靖逸磨了磨牙,真想咬他一口,这人分明心知肚明,偏要装糊涂。
他索性直截了当,一字一顿道:“我要当相爷的汉子,夜里能搂着你光溜溜睡得那种。”
顾怀玉被他这露骨的话激得耳根一热,却缓缓向后仰了仰脸,懒洋洋地问:“裴元帅为何如此着急?”
裴靖逸心里暗恼——他能不急么?
且不说战时他常要离营征战,单是看看顾怀玉身边围着的那群狼,沈浚表面像人却心机深沉,谢少陵年少热忱执拗,就连那个魏青涯都变着法子往相爷跟前凑。
他这如花似玉的媳妇身边,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小玉大人明知故问。”
他抬手抵住顾怀玉后脑,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柔润的发丝,“还不是怕大人把我玩够了就弃之如敝履?”
顾怀玉被他这番指控说得一怔,仍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不动,只淡淡反问:“本相何时玩过你?”
两人呼吸交缠,距离近得裴靖逸能清晰嗅到他唇间清甜的幽香。
那湿润的唇瓣一张一合,看得裴靖逸喉头发紧,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
“小玉大人每次把我惹得支棱起来就不管不顾。”
他嗓音沙哑,带着几分控诉,“这还不算玩我?”
顾怀玉几乎能感受到灼热的鼻息扑在脸上,避无可避的逼仄距离让他不得不偏头错开视线,轻声道:“那是你太容易……支棱了。”
裴靖逸低笑一声,另一只手稳稳扶住他的下颌,偏头凑到他耳畔:“我身边有个天下权力最高的人,生得这般好看,手段又狠又绝,偏生心肠比谁都软,这样的宝贝,我若还能忍住不支棱,还算是个男人么?”
顾怀玉斜斜睨他一眼,绷着张冷脸道:“不是要讨赏么?尽说些废话作甚?”
裴靖逸当即俯身叼住那两片柔润漂亮的唇瓣,像狼崽含着最心爱的猎物,在舌尖上反复辗转地舔着。
顾怀玉睁着眼看他,一动不动,直到那舌头顶开他的雪齿,长驱直入地挺进在他口中,一顿翻天覆地地乱搅。
才从嗓子里溢出一声黏糊呢喃的“唔”声。
裴靖逸呼吸一沉,吻得更深更狠,唇舌交缠间水声啧啧,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那双深幽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顾怀玉,赤裸裸的欲念没有任何掩饰地直白,像是要把他从头到脚剥光了一般。
顾怀玉被他盯得耳根发烫,终于受不住地闭上眼,雪白的脸颊洇开薄红,单薄胸口随着呼吸急促起伏。
裴靖逸稍稍退开,鼻尖仍抵着他的,嗓音低哑带笑:“小玉大人的口水是甜的,那一处也是粉嫩干净……小玉大人的身子什么地方是不漂亮的?”
顾怀玉缓缓睁眼,又羞恼别开脸,气息还未平复却冷冷道:“本相杀人的时候也很漂亮。”
裴靖逸只给了他这瞬息换气的机会,又凑过去狠命地含住他的嘴唇,不厌其烦地在他口中用力舔舐。
顾怀玉后脑勺仍被他掌心牢牢扣住,被亲得晕晕乎乎,浑身发软,像是饮了醇酒般醺然,连睫毛都被气息熨的软乎乎。
裴靖逸勾缠着他的舌,吮得啧啧作响,身子却伏得更低,一手抄过他的膝弯,猝不及防将人打横抱起。
顾怀玉晕眩间察觉身子悬空,还未来得及推开询问,后背便已陷入柔软床榻。
锦绣被褥托着他的后脑,裴靖逸那张俊脸又不由分说地压下来,炙热呼吸再度覆上他的唇。
坐着被亲与躺着被亲,似乎也无甚区别?
他索性懒得挣扎,任由裴靖逸压在身上,热乎乎地亲个没完。
直到那双燥热的大手解开他的腰带,顺势探进衣襟,在他腰侧肌肤下起伏游走,那厚厚的茧子一下一下刺得柔嫩的皮肤发疼——
他才模糊意识到,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裴靖逸湿热的吻从他嘴唇一路辗转到下颚,再到白净纤细的脖颈,最后一寸寸攀升到耳垂,牙齿轻咬着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
他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顾怀玉耳畔,低哑地喘息:“小玉大人现在就杀了我好不好?用您的……含住我,让我死在您的榻上。”
顾怀玉尚且有些意乱情迷,没从被吻得浑身发热的劲头里回过神来。
他还在迟钝地思索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戳在他腿上的玩意忽然让他一个激灵——
那惊人的分量让他身子轻颤,裴靖逸自称的“狼牙槊”果然名不虚传。
“起开!”他伸手推了一把那结实的肩膀,脊背窜上一阵寒意,连发根都隐隐发麻。
这骇人的体量……当真进得去?
裴靖逸单手撑在他耳侧支起身子,深暗的眼眸盯着他:“小玉大人怎么了?”
顾怀玉此刻已经完全回过神,脸上的薄红渐渐褪去,眼波往下扫了一眼,“你这——”
“小玉大人又不是没摸过。”裴靖逸委屈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伸手还堂而皇之地握了握,“它与你早是旧相识,怎的今日才嫌它生得凶?”
顾怀玉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为保住宰执尊臀,闭目冷声道:“我只允你亲,何时许你行这等事?”
裴靖逸是坦荡荡地不要脸,故作无奈叹息道:“情难自禁,请小玉大人海涵。”
顾怀玉倏然翻身背对,将发烫的侧脸埋进软枕,“滚出去……待消停了再回来。”
裴靖逸却径自躺倒在他身侧,双臂交叠垫在脑后,目光灼热地瞧他,“若不抱着小玉大人,它自会安分。”
顾怀玉瞥他一眼,抿着被亲的红肿的嘴唇,不再说话。
二人静默相对,交织的呼吸在夜色里格外分明。
裴靖逸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打算如何拔掉“河朔城”这根钉子的计划。
首战已证明了他的实力,三军元帅之位当之无愧,自然再无人敢质疑他。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每日派出一支数十人的骑兵小队,专门到河朔城下用东辽语叫骂——
不骂别人,专骂守城的将领萧赤风是窝囊废物。
“什么东辽的将军?我看就是只缩头乌龟,见了汉人爷爷就只会躲在龟壳里发抖……”
“还将军呢?那胆小如鼠的模样,不如回家绣花呢!”
萧赤风自幼锦衣玉食,身边汉人无不战战兢兢,何曾受过这等折辱?
他在城中气得暴跳如雷,摔杯又砸盏,终于忍无可忍,亲自披甲上马,率精锐铁骑出城追击。
哪知他一出城门,那些骑兵立刻扬鞭跑路,转眼便溜回大营。
隔日再来,依旧在城下指着鼻子大骂。
如此反复折腾半月,萧赤风最后一丝耐性消磨殆尽,满腔怒火化作一个念头:一定要与裴靖逸决一死战。
可耶律迟的军令如山,明明白白告诫他只许固守河朔城,绝不可再与汉军交战。
萧赤风实在想不通耶律迟在畏惧什么!那些整日在城下叫嚣的汉人骑兵,一见自己出城就抱头鼠窜,分明是惧怕东辽铁骑的威名。
为何不能堂堂正正打一仗?好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尝尝苦头,让他们继续乖乖纳贡!
“杜拔勒!”
萧赤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醉眼通红地拍案怒骂:“要我说,耶律迟如今是越来越像你们汉人了!像你们汉人一样畏首畏尾!”
杜拔勒虽生着汉人脸孔,却有个地道的东辽名字,只因祖辈世代为耶律氏担任通译,才蒙恩赐名。
此刻被当面讥讽,他仍陪着笑脸道:“公子慎言,王爷最不喜听人说他有汉人做派。”
“哈哈哈!”萧赤风踉跄起身,酒气冲天:“皇庭上下谁不知道?他处处效仿那个大宸宰执!堂堂东辽王爷,竟学一个汉人文人!可笑!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