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281:暗淡的伤疤
第283章 281:暗淡的伤疤如果被皮皮鬼发现我偷偷摸摸从圣诞晚宴上离开之后赶往的目的地是女生盥洗室的话，那我在霍格沃茨的学生生涯一定就结束了吧？哈利抱著这样的想法，轻悄悄地走在城堡走廊上。
其实他走得也並没有太过小心，因为他的身上披著父亲留下的遗物，隱形衣。
哈利为自己今天出门前把隱形衣塞进了袍子口袋里而感到幸运一那本来是用来在宴会结束后陪著罗恩偷溜到校医院看望珀西用的，可怜的珀西因为上次大病的后遗症身体变得异常虚弱，这两天又染上了严重风寒，被庞弗雷夫人留在校医院病床上哪儿也不准去。
哈利想著想著，脚步也没有放缓，在下楼梯的时候，他把手举得更高了一些，免得鞋子踩到衣角打磕巴嚇到那些因为节日而异常敏感的台阶。
他可不想被卡在半空中一不管是今天还是別的日子，更何况今天他还有件事非做不可—在礼堂享受美食到一半的时候，一种奇异的召唤感就油然而生，並精確地指引著他前往二楼的女生盥洗室。
如果小精灵们的薄荷没有致幻效果的话，那这种奇异的召唤一定和他最近的梦境而有所关联—事实上哈利並不是很確定，但至少目前来看，他也没別的可以拿来联繫的异常了。
白天他试图找到邓布利多教授，可邓布利多教授人不在霍格沃茨，他只好把那个奇怪的梦暂时憋在心里—哈利知道，在下一次罗恩或是赫敏问起他异常的时候，他一定会忍不住把这事情说出去的！
可这事情明显不是什么好事，他不能把不妙的情况和不安的心情带给沉浸在欢快节日氛围里的伙伴身上，他们三个可是最好的朋友，坑害朋友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做！
这也正是他今晚选择了一个人顺应召唤来二楼女生盥洗室查看情况的原因他不確定召唤他的人是不是安全的，如果有危险，他可以迅速依靠隱形衣灵活脱身，那是三个人一起行动时做不到的事情。
“呼”一通胡思乱想过后，哈利终於站在了今晚的目的地前一听赫敏说，这个盥洗室后来翻修过了，桃金孃也搬了家，可学生们还是不爱来这里，因为谁都不知道桃金孃会不会刚好折返回来，然后再用一场眼泪和马桶水混合的大雨浸湿你昨晚刚洗好的头髮和衣服。
哈利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桃金孃要来，那就让她来吧一他感受著越来越强的引导感，忍著不立刻推门的欲望，朝著盥洗室附近的几个小道左顾右盼了几秒一除了他没有別人了，他双手用力，推开了门。
一个奇怪的铜质水龙头立刻吸引了哈利的主意，某种本能促使著他立刻走了上去，並神经兮兮地用命令的口吻说了一句『打开』一然后水龙头就带著洗手台一起旋转消失不见，为他揭示出了一条黑漆漆的下水管道。
“难道我要从这里跳下去？”哈利脱下隱形衣，望著那深不见底的管道，有些迟疑了他感受到那股召唤自己的力量就在水管下方，可这水管看上去就不像一根好水管，隱形衣也不是飞行衣，若是他跳下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怎么办！
在哈利犹豫的时候，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了“啊！啊！！意外之喜！！！哈利·波特，你，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你是怎么知道我正因为被皮皮鬼捉弄而伤心流泪不得不远离了我现在住的小屋一路回到这个曾经我死亡的地点准备好好大哭一场的事情的？”
桃金孃看上去一脸惊喜的样子，谁都没法在这张脸上找出『这个人情绪低落就要大哭一场'的跡象，可哈利知道桃金孃並不是在说谎，赫敏曾经向他和罗恩抱怨过桃金孃的情绪非常容易失控，前一秒还嘻嘻哈哈，下一秒就哭哭啼啼，死亡和爱情是她最常掛在嘴边的话题，而只要桃金孃心情还算不错，那她就会很乐意回答你一些比较突然的问题『她本身就是个突然的幽灵！
哈利的脑袋飞速旋转，手里的隱形衣攥成一团，嘴巴和思维用了几秒才达成了共识：
“你—我—我其实不知—啊，对—是的，没错，我就是来找你的，桃金孃祝你圣诞节快乐，以后不再被皮皮鬼骚扰！呃—除了祝福之外，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既然你在这间盥洗室里住了很长时间，那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这里面有个水龙头机关—所以，也许你会知道这个下水管道具体通往哪里？”
哈利努力在脸上挤出微笑，桃金孃很受用地露出了比哈利灿烂十倍的笑容，笑容里还有一些掩藏不住的小得意：
“你—你的话可真让我高兴—也祝你圣诞快乐，哦，而且，你真是个幸运的男生，你正好问对人了！我不仅知道这里有个机关，还知道这个水管通往的地点—
因为我亲自跳下去过！哈利·波特，你想知道当时的我第一眼看到了什么令人气愤的东西吗？”
“什么？”哈利有些紧张地追问。
“杀死我的那个大怪物褪下来的皮！那是一头有著黄澄澄眼睛的巨大蛇怪！他的皮都有五个你大了！”桃金孃露出可怕的表情，衝到哈利面前嚇唬了他一跳，然后才咯咯笑著飘回了原位。
“你是说，这下面有一头蛇怪？！而这条蛇怪就是杀死你的怪物？”哈利惊呆了，他脑袋晕晕的，难道说—
就是那头蛇怪在召唤他？这算什么事，下面的那头杀过人的蛇怪肚子饿了，所以点了『哈利·波特』这份美味的外卖送上门？
桃金孃笑嘻嘻地说：
“瞧你的表情，哈利·波特，你应该再勇敢一些一別担心，如果你现在打算跳下去玩玩的话，那你可不必担心被蛇怪杀死的问题—虽然你被蛇怪杀死的消息听起来也不赖一真是这样，你就可以来陪我一起哭了一但很可惜，那头蛇怪现在已经不在霍格沃茨了，现在下面很安全—应该吧，我好久没下去，但我知道那头蛇怪在前段时间的一个夜晚被人带走了一乘小船，那时候我正在用眼泪给湖水加盐呢—啊，对了，我已经死了，所以我的眼泪没有盐—呜呜，皮皮鬼刚才就是这么—就是这么—”
刚才还笑的桃金孃现在就要哭出来了，得到了有用信息的哈利连忙打算安慰桃金孃几句，可恶语脱口而出的速度总是比善良的语句要快一皮皮鬼的声音隔了一道墙就传过来了。
“你的眼泪马桶味，臭臭脏脏惹人嫌！你的眼泪没有盐，可就是比马桶还討人厌！”
“鸣啊！！！”桃金孃一挥手，拉开了自己眼泪阀门的同时也没忘记把那些关上的水龙头都打开一哗啦啦的水流声里，哈利的心臟砰砰直跳。
糟糕，是皮皮鬼！如果被皮皮鬼发现我出现在这里—哈利急中生智，又一次搬出了皮皮鬼克星，夹著嗓子学血人巴罗的语气说：
“走开，皮皮鬼！过节的时候不要胡言乱语！”
“啊！！！是血人巴罗！！！啊—不对—血人巴罗不是刚才还在四楼吗？你真是血人巴罗吗，还是说，你是个打算欺骗皮皮鬼大人的骗子？！”皮皮鬼的声音从近到远再到近，最后听起来有些生气。
“皮皮鬼，你敢小瞧我？！好啊，我这就出来给你点教训！！！”哈利硬著头皮继续恐嚇道。
“啊！！！你別出来，我再也不敢了！！！”这回皮皮鬼的声音彻底走远了。
“啊！！！”陷入情绪漩涡的桃金孃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一她游走在一个个水龙头之间，看起来今天非要把这间盥洗室淹了不可。
眼看那些水就要没过自己的鞋子，哈利急忙站到了高处—哎，刚好是下水管道的入哈利感受著从下方传上来的一丝冷意，还有越发炽烈的召唤—他决定相信桃金孃刚才的话，下面是安全的一跳吧，哈利，跳！
他纵身一跃，紧张的心情隨著身体跟著管道滑行的过程而逐渐放鬆了不少，他开始兴奋起来—那是一种积极的兴奋，能让人的身体都变得灵巧，让行动变得迅速。
刚一落地，哈利就使出了照明咒，並一路加快脚步跟隨指引试图抵达这一处深邃地下世界的尽头一桃金孃说的没错，这里现在是安全的，他甚至还在路上看见了一些还算新鲜的胡萝卜和发芽的土豆一这意味著有人最近在这里活动！
霍格沃茨的地下世界里到底有什么？到底又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在召唤我？怀揣著好奇的哈利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於，他见到了一道有两条石头蛇看守的超大號石门。
不需要多做思考，哈利迅速吩咐了一句“打开！”，接著就在哐啷哐啷一阵声响后，
他就看见了两个布莱恩教授正在对一个古怪的器物施展某种威力惊人的魔法。
那东西真的挺难以描述的，它大体上看是个金色的被折断的杯子形，上面零零散散粘著一些像是活著的蛇的鳞片，又长著一些老鹰的假羽毛，这已经足够奇怪了，但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要数杯子被折断的那处缺口上夹著的日记本—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本日记—？
哈利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可他没时间去回忆了，他突然反应过来了另一件事这里怎么会有两个布莱恩教授？是复方汤剂？还是什么別的魔法？
也许是两个布莱恩教授的刺激太大的缘故，也许是这一路上的行程太快而他现在又突然停下了脚步的缘故，又或者是那个器物太丑的缘故—哈利突然觉得头脑有些—不，
是尤其的火热，他的伤疤更是开始隱隱作痛了，有什么东西仿佛抓住了他的伤疤，並且在用好大的力气撕扯—就好像一道铁製的锁链扣在了他的血肉之间—
“呃—呃啊—”哈利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抱著头在地上蜷缩著翻来覆去，他突然理解了痛不欲生是什么意思，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来个人立刻把自己打晕—
就在哈利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温和、令人安心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了，
那一瞬间，哈利感觉疼痛全都被人用消失咒变没了，自己的意识再次清明了。
“哈利，我最亲爱的哈利，我要告诉你，爸爸妈妈很爱你，非常非常爱你。就算你的未来没有我们参与，你也要坚强地走下去—我们会努力守护你的，现在如此，將来亦是如此。”
“妈妈？是你吗？”哈利用全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不在刚才的地下密室中了。
这里是一处黑漆漆的世界，他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前方，有一道光打在他们半透明的身体上一他们正衝著自己微笑，可他们的手却没閒著一他们正在齐心协力控制住一个丑陋的、浑身血红色的小婴儿，那个婴儿没有正常的五官，却有一口锋利的鯊鱼牙齿。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那个婴儿是什么人？你们要去哪里？”哈利茫然地呼唤著他只在照片里见过的两个亲人，可爸爸妈妈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在保持著微笑缓缓后退，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別走—別走！”哈利连连摇头，用力往前迈出了一步一万籟俱寂，爸爸妈妈和婴儿都消失不见了，唯独那黑暗的天幕破开了一道口子，霎那间天光大亮，炫目致人晃神落泪。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哈利喃喃著说。
布莱恩看著哈利失神的面容，和他头顶上逐渐暗淡下去的闪电伤疤，缓缓地说：
“我想事到如今，我应该能够给你一个不存在丝毫隱瞒的事实了，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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