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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二百三十九.人之常情(合章)

    第240章 二百三十九.人之常情(合章)
    姬青屿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自家弟子,她回过神来时便已是日上三竿,姬姨都感觉脑海之中都有些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顺了清儿的意思—
    分明刚刚才咬牙想过以后他说什么那也再不肯了,既然你时时刻刻都念著人家谢鹤衣,那你找她去得了,结果被他一抱起来,那些念头顿时便已烟消云散。
    姬青屿啊姬青屿,你好歹身为玉桓宗主呢,多少世人惧怕都来不及,怎能尽顺了陆清远心意?
    先前姬青屿还觉得谢鹤衣是被拿捏得死死的,如今想来自己好像也没多少差距姬青屿,你悔改罢!
    可在此刻姬青屿的心底里却是没有半点儿恼怒愤恨的情绪在,反倒是很平和释然—
    姬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事儿吧,清儿他还真很会对症下药,那些自己都尚未知晓之处尽都被他一一点了出来,然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简直化作那个什么—不晓得清儿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问道天赋?
    其实真要换位思考一下,谢鹤衣她还真没什么毛病,这种情况別说是她了,换做是谁恐怕都得沉沦吧—
    姬青屿才抬起眉眼望了眼窗外,这又一个“漫漫长夜”才算是彻底过去,光华照著窗边的植株,落下斑驳的影子。
    姬姨勉强撑著手臂坐起来,她转头瞄了陆清远一眼,见他那刚刚沐浴完正当著自己面换衣裳的模样便是脸色一红,自己要说什么话都忘了,师尊大人指指点点:
    “清儿你—你好歹换好了衣裳再出来啊,这当著本座的面又成何体统,你这叫姨该说你些什么好?”
    看眼前这位所谓的女魔头露出一副娇羞模样也算是別有一番风味,陆清远笑了笑:
    “师尊可算是清醒了,方才您可一直在喊我名字,说什么都拉著我手不肯松,我也只能隨手打个净水符用用了,还望师尊见谅。”
    姬青屿才是不可置信般抬了抬眼,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就注视到陆清远手腕上还有自己指甲留下的红痕呢,清儿怕是没有胡诌。
    可师尊大人不想承认,她狡辩道:“什么清醒,那是醒了,方才本座是太累睡著了,你当是什么呢?为师那也不过是隨口说了两句梦话而已。“
    陆清远坐了下来,牵住姬青屿的手,似笑非笑:“那姬姨方才喊我是梦到了些什么?“
    姬青屿隨口辩解道:“本座那是梦到你被什么正道道姑妖族狐狸精啥的给掳走了,为师偏偏还没什么气力,急得团团转也只能喊两声咯。”
    “听著还挺香艷的。”陆清远笑著点评了一句,然后他赶在姬姨蹙眉咬唇之前贴著她耳朵微声道:
    “可娘子方才喊得也不是我全名,后缀都是什么好哥哥之类的—”
    姬青屿脸上瞬间烧起来了,她扯扯自己的衣裳,怒咬陆清远耳垂一口,留下几个浅浅印子之后她才鬆口:“你还敢无理!是真不將为师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其实被陆清远这么一说姬青屿心里就有数了,那称谓自己的確是喊了,不过那大概是因为姬青屿心底里已將清儿在天地熔炉的阵法之中对年幼的自己如何如何的那场景深深记住了。
    方才正处於恍惚之中神识飘忽,姬青屿感觉自己好像回到年幼之时,没忍住便將那话给喊了出口,姬青屿也知道自己对於陆清远是真有不小依赖感。
    师尊大人如今回想起来便觉得羞赧在心中沸腾,自己藏在心底的那些情绪算是全交代给陆清远了,若是放在什么生死攸关之处也就算了,可方才那分明是事后她羞得都感觉自己脑袋上要冒起热气了。
    这算什么,你管我叫师尊,我管你叫好哥哥?姬青屿知道陆清远提及好哥哥实际上是给自己面子了,方才自己真想喊的,或者已经喊出声的实际上是—这还是发自內心的那种,真叫人无言以对。
    陆清远也知道姬姨內心其实还挺柔弱的,只不过姬姨当然不可能认,看她嘴硬完那副面红如血的模样就知道了,不过这回陆清远也没就坡下驴,他反手揽住了姬姨的腰肢,柔声道:
    “这是私底下,又不是什么江湖之中宗门之內,师尊何须非要硬將自己摆在那般严肃的位置,往日肩负那等名號此等地位已经很累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將肩负了这么多年的深仇大恨都卸下,放鬆作自我又如何?”
    姬青屿伸伸手,她试图辩解:“本座岂有如此柔弱?那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本座”
    陆清远点点头,“我没说师尊非要展露出如此娇弱的样子来,我只是想说,姬姨您在与我处於私底下之时,不必去考虑那些身份之类的事儿,就像我根本不在意一样。姬姨您也可以放鬆些。”
    姬青屿看著他,感觉自己腰肢已软,本来她还放不下自己的矜持,但转念一想这事儿谢鹤衣有前车之鑑。
    那道姑倒是很分得清,私下那逢迎的样子简直了,虽说那是被清儿给调了,但谢鹤衣明面上依旧是冷若寒霜的衔霜君。
    姬姨也不再反驳陆清远,只是软软躺在他怀里哼声道:
    “你不过就喜欢看反著来的样子,对道姑就乐见她沉沦如若那什么的样子,对付姨就想看那正正经经的模样是么,要不然下次为师也穿个道袍得了?“
    “没。”陆清远再度咬耳朵,“其实对於姬姨我也是想看那忍不住仙音四散的样子。”
    姬青屿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搞得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这话倒是真的,毕竞陆清远刚刚还付诸行动了,自己差点儿没给懟死。
    姬姨这会儿还面红耳赤著呢,陆清远便已开口道:
    “但我刚刚也是认真的,师尊我知道当年您走上这条路实际上也没得选,一步一步爬上这位置有多艰辛恐怕是无人问津,我既没能见证,也不会去评判那些是非对错,只是希望姬姨你如今能轻鬆些,莫要被那些重担给压著喘不过气来了。“
    姬青屿听得心都软了,自己身处这世间子然一身这么多年,自然也有时候感觉孤寂落寞过,只不过那些清晰都被她强行压藏进了心底,面上做好自己的玉桓宗主便是了。
    世人如何惧怕,那些加在自己脑袋上的名號有多响亮,这都可当作掩饰,免得自己流露出什么憔悴柔弱来,那都是破绽,而身负重任者是万万不能流露出任何破绽来的。
    所以她才敢做出那种世人根本不敢做出来的事来,比如假借受伤的风声来故意引蛇出洞,为的便是以绝后患。
    姬青屿本来觉得自己这一生恐怕都没人能懂了,任凭开得漫山遍野,那也绝非自己能安然观赏的,她能做的只有擦肩而过,哪怕那些都已在风雪中凋敝,心中藏著的千言万语终究也只能凝成一句偏我来时不逢春。
    结果姬青屿却发觉自己竞被陆清远看得如此透彻,其实两人认识真没有太久,但似乎早在当年洛阳便已被他抽丝剥茧般给看透了。
    所以当年玉桓初见才会在冥冥之中感觉他有些与眾不同出言留下吧,不过姬青屿在此刻还是轻轻哼了声:
    “现在又心疼姨喘不过气来了,方才那会儿还有昨夜,真喘不过气了差点儿岔气的时候可没见你怜香惜玉啊。”
    陆清远闻言被呛得连连咳嗽,不过自己脸上还是一润,再抬眼时姬姨已將红唇挪了开去,她哼声道:“念你好心。”
    姬姨此刻缓缓坐正,她揉了揉发酸的腰肢,“清儿你说的那些话为师记住了,不过为师毕竟身处这些位置已久,其实很难放下那些心境来”
    陆清远笑了笑:“先前在洛阳和羡仙郡拉著好姐姐游山玩水的时候便能感觉出来那与姬姨真是相当契合,等眼下这些事都做完,那些你所错过的那些风景,我陪你去看。”
    姬青屿看著他,眸子微弯,很郑重“嗯”了一声。
    那笑容真的很甜,这娇柔的神態让人根本没法与什么玉桓宗主相互联繫起来,少女的娇俏与御姐的轻熟风韵相得益彰,世间恐怕真没有几个人能驾驭这种模样。
    然后姬青屿才像是踌躇了很久还是没忍住般向著陆清远有些扭捏的问道:
    “那清儿,你可否告诉姨,你与你家陆姨,可是有没有夫妻之实了?为师要听真话,嗯—保证不生气。”
    “这,这个”陆清远眉眼一抬,也不知道怎么话锋一转便到了这问题上边,不过他之前的回答的確是模稜两可,没有正面回应。
    如今都有几分举棋不定了,而这点迟疑便让姬青屿嗅出了端倪,她的眸光直勾勾盯著陆清远:“果然是有,对不对?”
    陆清远此刻也没法狡辩,他只能硬著头皮頷首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消息要是早几个时辰让姬姨知道了她怕是得当场跳脚,赶紧拉著陆清远跑去找陆凝棠要说法都有可能。
    但此刻这位御姐师尊的心都酥了,看陆清远这样子姬姨也没说他些什么,只是轻轻嘆了口气:
    “我就知道,姨再猜猜,是不是前后脚的关係?为师还没来的那会儿对么?”
    陆清远老老实实点头,“是我的主意—”
    “你”姬青屿才哼了一声,还想著给人家陆凝棠辩解一通呢,谁的主意又怎么样,陆凝棠心知肚明咱们之间的关係还不是对你听之任之了?
    不过姬青屿盯著陆清远的眸光又偏了开来,实际上自己就算没被陆清远哄成小娇妻也没那心思去吃味了,早都满得不能再满了,溢出几回都不知道,哪还有气力去爭?没那个能耐知道吧。
    甚至姬青屿还有些暗暗想,好在有两位闺蜜分担些,不然自己怕是真吃不消—
    姬姨本以为谢鹤衣独自承受,结果未曾想最终还是自己砸了自己的脚她此刻弱弱道:
    “怪不得姨早就感觉味哪里不对了,若是陆凝棠只是动动手,那哪能沾染如此浓的独属於那位贵妃娘娘的幽兰清香?仿若醃入味了一般,结果未曾想还真是如此?“
    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比喻,陆清远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我用过净水咒—
    姬青屿轻轻剜了他一眼,本座在意的是这个食品安全问题吗?她哼了声:
    “算了,为师也懒得挑你理,说不生气便不生气,反正本座也承受过,哎清儿,那姨要问你,单论体验,你就说咱们几个之间,你觉得哪个更能让清儿你—.”
    这话真是妖女意味很重,陆清远差点儿呛死,“姬姨这我不是早就回答过了么?”
    “那不算。”姬青屿摇摇头,“为师都说了,这问的是实际体验嘛,这也不许说各有千秋。”
    陆清远面对这种问题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来,他只能是道:“这个吧得看场合环境各种因素的影响,得控制变量才能清楚。”
    这话的意思还是绕不开清儿先前的想法,那將来是得拉上多少人一起啊?姬青屿咬著唇瓣,撒娇般央求道:“就得说一个。”
    陆清远只得轻声道:“那就得看我是否忘乎所以了—方才谢姨走后还意犹未尽,姬姨可算清楚了?”
    姬青屿听著这话知道有哄自己的嫌疑,但她心中还是很高兴,其他的什么先后顺序之类的就算贏不了,好歹这也算是贏了吧。
    虽然姬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出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但谢鹤衣又不是没问过,人家道姑都能问,也就不差自己这一个了。
    姬姨红著脸垂下嗪首沉默这会儿陆清远还以为她是不满意,便是附耳同她说说细节,几位姨之间稍作比对一番,实际上也真是各有千秋,譬如姬姨宛若九转—
    姬青屿听得面红耳赤,这话真能说?自己算什么魔门啊,清儿你才算是在魔门里醃入味了吧,她连忙叫停:
    “好、好了,姨也就是想让你夸两句,怎么还真就比对上了,至於什么谢鹤衣陆凝棠如何如何了,那种细节谁想听啊?!”
    陆清远愣了愣:“还以为姬姨有这种听匯报的癖好—”
    这什么癖好啊!姬青屿差点把茶杯捏碎,本座在床下玩玩手指那是形式所迫,你就算是换成舟舟甚至那大狐狸来都一样好么?人之常情!
    不过姬青屿没有再辩解,她只是咳嗽一声,拉了拉陆清远的衣袖,“你陆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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