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与旧时同

    房间是有很多个，可路明非与零一刻也不能分开。
    所以……要住一起？
    路明非不敢主动提出这唯一的选择。有些事，男生说与女生开口，意义截然不同。
    零倒是很坦然，对主臥里连被子都铺好的大床视若无睹，面色看不出任何异常。
    卫生与寢具恩曦姐安排的家政都处理好了，衣柜里也放满了换洗衣物。
    怎么看这都是打算让两人常驻在这。
    自己和零……没有饭点出现的恩曦姐，也不用担心说著话那宅女忽然就坐到中间，这是真真正正的二人世界……
    忽然有点感激起夏弥是怎么回事。
    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路明非拉著零在床沿坐下，难得的一脸严肃。
    “零，你还记得夏弥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看见零摇头，他心中还是升起一阵悚然。
    出现就修改了至少一个班级的记忆，离开又抹去所有痕跡，仿佛不曾存在过。
    这是多么可怕的言灵，群体修改记忆，在现代社会简直能为所欲为。
    如果不是习惯开启a.t力场，自己恐怕也会著了道。
    “零，还有恩曦姐，接下来我说的东西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既然是情况匯总，苏管家自然也在耳麦里参与。
    “你放心说就好，这么多年我们什么情况没见过。”苏恩曦很有自信，拍著胸脯保证。
    路明非紧锁眉头，用最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零，你还能回想起上午发生了什么吗？”
    “我和你一起到教室……上课，中午我去上厕所被袭击。”
    果然，夏弥出现的那一段记忆被完全刪除了。
    “你再回忆试试，在上课之前，我们刚到教室，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吗？是关於我的。”
    在如此详尽的时间限定下，零似乎要想起了什么。
    “有人……来找你？”
    “没错！是怎么样的人，来找我什么事？”
    “……没有印象了。”
    耳麦里苏恩曦开口道：“我大概明白髮生什么事了。今早出现了一位只有你记得的人，而且还袭击了你们。”
    一阵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响起。
    “查到了，这种现象確实存在。小白兔，你看过《千与千寻》吗？”
    不是在討论言灵，怎么忽然扯到动画了，虽然宫崎老爷子拍的確实好。
    苏恩曦很有特色的声线从耳麦里流出，像是大姐姐贴在耳边说话，“它的另一个译名是《神隱少女》。”
    “神隱现象，日本传说中，世界分为属於人类的常世以及属於鬼神的神域，一旦人类误入神域，在现世存在的痕跡便会渐渐消失，直到被彻底遗忘。你遇到的情况，像是对方主动將自己“神隱”了。”
    “有学者认为这是龙族的某种特殊言灵，专门用来惩罚叛逆者。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所有存在过的证明都消失，连亲近之人的记忆都无法留下。不过也有人提出这是子虚乌有，毕竟如果真的能抹消存在，它的效果就不可能被记录下来。”
    路明非听的一身鸡皮疙瘩，如果今天他和零中的某一位出事，说不定就会忘记对方。
    『这不就是逆模因部，我要求申请机动特遣队支援！』
    “太可怕了吧，难道就没有克制的办法。”
    苏恩曦幽幽道：“你不就免疫了它的效果吗，但也不排除是你被精神类的言灵影响，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路明非很简单就想到了证明方法——用力场覆盖零。
    只见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瞳孔收缩，“是那个女生！”
    果然，a.t力场能有效隔绝奇奇怪怪的力量。
    “零，接下来我要取消防护，你试试看能不能记住。”
    零郑重点头，做好准备。
    路明非撤走力场，观察著她的反应。
    为了留住记忆，零连黄金瞳都点燃了，璀璨的金色亮起，流露出属於龙的威严。
    “怎么样？”路明非急忙问道。
    “我还记得，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太好了！至少说明那不是持续生效的言灵，解除一次就能恢復正常。
    一直旁听两人实验，恩曦姐再度开口。“既然不是幻觉，那么可以確定了，你们近距离接触了一位至少是次代种的古龙。但祂有什么目的，这如同儿戏般的攻击……”
    路明非也觉得夏弥的袭击虎头蛇尾，就像是没想要杀人，而是为了……试探？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长腿妞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们依然要保持待在一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苏恩曦发出一声猥琐的怪笑，很难想像笑声的主人是位大美人，“记得要注意安全哦～”
    被龙类盯上，当然要注意安全，至於別的意思，初中生路明非听不懂捏。
    正要和零开始今晚的学习，门铃忽然响了。
    是谁？他们才刚刚搬来。
    该不会一开门，外面一只怪物伸出爪子，给他来个透心凉。
    零已经从衣柜下的夹层里掏出几把枪拋给他，果然是她的风格。
    好在这里的住宅可视化门铃是標配，路明非与零一手相握，一手持枪，静步来到监控前。
    屏幕里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正站在门口。
    呼～不是龙，至少看起来。
    路明非没有放鬆警惕，夏弥看上去也是个超漂亮的美少女。
    等等！
    屏幕里小的那一位，不正是同班同学柳淼淼吗。
    难道说真的这么巧刚好是邻居，看到他家灯亮了过来拜访？
    一时间他很犹豫要不要开门，自己和零现在的造型，身上火力掏出来都能復刻孤胆兰博，实在是不適合见普通人。
    可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个雨后，她在玻璃窗上为自己弹钢琴的场景。
    『路明非，你太容易心软了！』
    將枪藏在背后，他牵著零打开了门。
    “你们好。”先打招呼的是年长的女人，看她的脸，很容易就能猜到是柳淼淼母亲。应该是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女儿同龄人，她身体前倾低头，亲切地问：“请问家里大人在吗？”
    “路明非？！”
    柳淼淼认出了同班的新晋风云人物，而且还和转校生零在一起。
    在家里都要牵手，到底是有多如胶似漆……
    “淼淼你认识啊，那太好了，为妈妈介绍一下。”
    柳淼淼的心情其实很奇怪，她暗恋楚子航，这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但是这种喜欢有多强烈，那也不见得，至少当他发现原来班里也有一位“楚子航”时，心中是窃喜的。
    她到底是喜欢那个人，还是那种强大的姿態呢？
    也许自己真的只是慕强的女人。
    可路明非也像楚子航一样，没有给任何人机会，零从天而降，熄灭所有女生竞爭的小心思。
    现在的她对路明非而言，也不过就是班里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