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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惊喜

    6月5日
    早上七点半,周季先是看了一眼手台上的回信,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挤著笑容陪老婆孩子一起吃起早饭。
    八点钟,周季带著靳雪给郝悠悠特意多做的几份煎蛋三明治,驾车前往母亲閆梅的住所。
    把爱车停好后,周季绕路去了趟附近的早点摊,买了閆梅最喜欢吃的油饼和豆腐脑,连带著两大兜靳雪提前买好的水果,一起拎著向楼上走去。
    向来觉不多的閆梅,见到儿子一大早过来探望自己,喜出望外,周季见母亲精神状態不错,也確实听话地没有乱跑,连忙掏出热乎乎的油饼以示奖励。
    陪母亲聊了一会儿家常后,周季告诉母亲,自己已经处理好了和靳雪的关係,公司那边的工作也逐渐適应地得心应手,让她不用替自己操心,在家好好养病。
    周季看著母亲微笑地连连点头,犹豫了一下,忽地问道,如果能再见到父亲的话,是否有什么心里话想说。
    惊讶的神情从閆梅的脸上一晃而过,隨即变成了释怀的笑容,调侃周季,是不是后悔没有清明节陪自己一起去扫墓的事情。
    被母亲这么一说,周季马上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自从父亲去世,虽然已经过去20年的时间,但是自己仍没有勇气去墓园扫墓。
    他知道,如果去了墓园,自己的情绪一定会失控,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靳雪开车,拉著母亲一起前往扫墓。
    閆梅见儿子语塞,一边恢復了往常的大嗓门,嚷嚷著不要瞎想这些没用的事情,一边转身回到客厅,从拿过来的果篮里,麻利地把周季最喜欢吃的水蜜桃洗乾净后,装进塑封袋塞到了儿子的手里,摆了摆手,让周季赶快回公司工作,平时不要特意时间再来看望自己。
    关上门后,周季將水蜜桃放进包里,即觉得非常充实,但同时也空落落的,仿佛是特意翻看了习题册后面的答案卡,但却是一片空白一般。
    九点钟,周季从公司的电梯出来,刚想推开三號造梦室的大门,门却先从里面被打开了。
    郝悠悠迫不及待地一把將周季拉到了自己的小桌板前,在调出的评价查询系统界面上,赫然出现了何杰的五星好评。
    “估计是老彬看到客户给的是好评,就没屏蔽,这下小周哥你不用担心了,怎么样,我这算首战告捷吧?”
    郝悠悠从愣在原地的周季手里拿过包好的三明治,几十秒后便吃了个精光。
    直到周季看到郝悠悠继续伸手向自己要第二个三明治的动作,这才慢慢从小桌板的屏幕前回过神来。
    “她怎么会给我,好评呢?”
    “小周哥,你就说有多巧吧,昨晚的噩梦,又出现了循环问题,我服药进去帮她解决,等她甦醒后,她孩子在家都嚇哭了,可能这事让她心有余悸吧,我给她打电话时,又以你的身份替你道了歉,一晚上过去,她估计想通了,那句话咋说来著,冤冤相报何时了嘛。”
    周季打开背包,將额外的三明治和水蜜桃递到嗷嗷待哺的郝悠悠手里,一边嘀咕著郝悠悠最后的话语,一边坐上郝悠悠的工椅,在小桌板调出了昨晚的梦境记录。
    確实如郝悠悠所说,视频画面在第二次播放梦境的时候,因为郝悠悠服药介入而中断了。
    也许是幸福来的太突然的缘故,心中同时压著好几件事的周季,虽然目前只有一件事情在向好的地方发展,但一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油然而生,几根绷著的弦,伴隨著其中一根松下来后,其余几根也不由自主地鬆弛下来。
    一时之间,一股倦意袭上心头,郝悠悠见状屁顛屁顛地拉出睡眠舱,劝周季小憩一下,正好自己有事需要临时回趟家,答应中午顺道把午饭带回来,让周季安心休息,拍著胸脯保证这次他绝不会迟到。
    原本只是微倦的周季,看到鬆软的睡眠舱,困意更加浓烈,昨晚老婆的开导,早上母亲劝自己不要想太多的话语,也不断地迴荡在耳畔。
    周季看向桌板上的五星好评,先干好一件事的想法变得愈加强烈,为了以120%的最佳状態接待下午的客户,再接再厉再下一个好评,没有过多犹豫,便欣然钻进了睡眠舱里。
    上次因为过於信任郝悠悠的原因所以没上闹钟,这次为了以防外一,周季特意给自己上了一个中午12点的铃声,有了郝悠悠承诺的人工唤醒与闹钟的双保险,几秒钟后,周季便安然进入了梦乡。
    轻微的拍打声与熟悉的闹铃音乐同时响起,周季睡眼惺龙地按下了睡眠舱的弹出按钮,与此同时,郝悠悠双手端著一个大碗,来到了周季的面前。
    “小周哥,听说这个冷麵是你最爱吃的东西,我一尝还真是!冰冰凉凉酸酸甜甜,正適合今天这么热的天气,哎呀,好久没出门,我都不知道外面已经这么热了。”
    周季从只露出眼睛,全副穿戴著防晒武装的郝悠悠手里,接过淡棕色汤头中,还有些许冰渣的冷麵,用筷子挑了一口放进嘴里,冰爽弹牙的蕎麦麵,瞬间从舌尖齿间一路延申,打通了还处於倦怠的大脑和身体。
    周季抬头给了郝悠悠一个真好吃的眼神,手里的筷子便越来越快地行动起来,三分钟后,留到最后的牛肉,搭配著因底料沉淀而最浓郁可口的冷麵汤,被周季完美收尾吃了个精光。
    “这冷麵真不错,郝哥你够会选的啊,你怎么知道食堂没有这口我最爱吃的东西的?”
    周季一边將一次性碗筷放入墙壁中的垃圾通道,一边摸了摸嘴角,意犹未尽地说道。
    “哈哈,本身我也犹豫不知道该买什么当午饭,结果有一个说是你同学的客人,告诉我你喜欢吃这个。”
    郝悠悠没想到周季对自己买回来的冷麵有这么高的评价,也被诱惑地再次拿起筷子,开始享受起第二轮的冷麵滋味。
    “同学?”
    周季听罢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狼吞虎咽的郝悠悠,隨即把今天的客人资料,向墙上投影,张昱祺三个字,搭配一张中性短髮,五官分明的照片,倒映在周季的双眸之中。
    “她听说你在补觉,就说下午上班再过来。我告诉她了咱们公司客户休息室的位置。”
    还没等周季开口,郝悠悠仿佛就已经知道周季想问什么,后者听罢对冷麵的味道再次夸讚了一番,便飞奔向休息室的方向。
    张昱祺,是周季的高中同学。
    虽然是个女孩,但因为个子接近一米八,而且一直是短髮的打扮,周季打心眼里,从没把她当作女孩看待。
    但这並不影响她是周季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
    相比於同龄人更喜欢运动,周季则偏爱动漫和电影,当时同班同学里,周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女同学,居然会和自己有相同的爱好。
    隨著慢慢加深了解,张昱祺的独特之处,也更加令周季想和她做朋友。
    相比於同学们大多都是邋遢的外表,张昱祺一直是整洁的样子,无论冬夏,校服里经常是一件繫到领口的,或或素的长袖衬衫。
    写作业,这项周季每天恨不得爭分夺秒,甚至在一些无关紧要的课上都要写上一写的必干事宜,张昱祺却要回家后,看完自己想看的动画和杂誌,吃完晚饭,再开始动笔。
    即使任何动画和电影,都能在网上找到,但张昱祺还是会將自己看过的影视,拍过的照片,极为復古地单独刻录成盘,並像是在电脑中建立文件夹一样,在现实中也分门別类地归档统计,甚至还会配上截然不同的手绘封面。
    周末,几乎所有人都上补习班,而张昱祺却从不缺席自己的剑道课和架子鼓课。
    张昱祺话不多,周季又十分爱说话,三年的高中同窗,周季喜欢用极端来形容张昱祺,张昱祺每每听到极端二字,也只是无奈,而这种无奈的表情,让周季觉得更加好笑。
    高中毕业之后,周季如愿考入了日语专业,並在大二的时候出国留学,日本大学的课程结束后,周季选择回国就业,而当时从国內大学毕业,一直对日本嚮往的张昱祺,则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加了日本语言学校的学习。
    12年前,2043年,临回国的周季,与刚刚抵达日本的张昱祺久別重逢,最后一周的时间,帮张昱祺张罗好了日本生活的衣食住行,並把自己许多带不走的东西,都送给了这个他高中最好的朋友。
    自此之后,周季回国入职了梦源公司,而张昱祺则经歷了语言学校、大学以及之后在日本就职生活的人生轨跡。
    12年间,虽然张昱祺没有再度回国,但是两人每年都会通几次电话,周季身边发生什么大事,比如结婚生子,或者哪个同学结婚生子,也都会和张昱祺知会一声。
    两人上次通话是两个月前,但是张昱祺可完全没有提过回国的事情,这一声不响就悄悄回来了,周季自然要跑过去问个究竟。
    推开休息室的大门,一身黑色西装的张昱祺挺拔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格外颯气,她见周季进门,略显疲惫的面庞,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和我说一声!”
    周季衝到张昱祺的面前,略带怒气地说道。
    “前天,我妈几个月前查出来了个病,但我一直没时间回来,这周一突然发了病危通知,我就回来了。我在日本的时候,就在网上看到你们公司铺天盖地的宣传gg了,噩梦业务,不错啊。”
    张昱祺环顾著气派整洁的休息室,嘴角露出为周季高兴的笑容。
    “我们这边都是预约制的,你这突然回来,咋能排到的?”
    张昱祺的母亲也姓张,周季对张阿姨记忆犹新,相比起閆梅对学生时代自己的严格要求,张阿姨却永远对张昱祺纵容溺爱,一个高中生的母亲,仍对自己的孩子溺爱,每每让周季不禁羡慕不已。
    现在听到张阿姨病了,周季下意识地避开了继续追问的话头,而是將话题引到自己的工作上。
    “我们財团一直对你们梦源公司感兴趣,几个月前得知你们这边开闢了崭新的噩梦项目,便早早预约了一单,正好赶上我这次回国,就把体验项目的任务交给我了。可能是我从境外向你们公司提出申请的缘故,也许是重视国际客户?就满足了我选定你做梦境师的要求。”
    “谢谢老板派单啊!看你这財大气粗的样子,怎么著,还想把我们公司给收购了?”
    周季笑著坐到张昱祺的身边,这才发现好友的眼眶是微微发肿的状態。
    “阿姨,不会已经...”
    “恩,前晚走的。你爸...叔叔当时去世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张昱祺扭头看向周季,微微喝了一口茶水后,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就是完全不敢去想这个事情,哪怕只是我爸的样子在脑子里一晃,所有记忆就会翻涌而来,其实不只是当时,哪怕是现在让我去想,鼻子都会酸,就是时刻都想把脑子里那个控制回忆的阀门关掉。今天我妈还调侃我从没有陪她清明节去过墓园,哎,你真討厌,我真不想提这个事情。”
    周季说著推了一下好友的肩膀,也许是对这几天潜意识里关於父亲的暗示有了准备,周季的脑海中刻意地晃过了父亲的样子,一种久违地,对父亲思念的伤痛感,马上填满了心间。
    “我懂你说的这种脑子里播放记忆的感觉,从前晚一直到昨天,我脑子里一直在过我妈的幻灯片,但是今天当我睡醒之后,不但梦里完全没有我妈的身影,即使我刻意去想我妈,也没有感觉到特別悲伤的情绪。你懂吗?我觉得我妈对我那么好,我就该一直悲伤下去,但却只悲伤了两天,这太不应该了。”
    张昱祺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对象,语速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
    “撕心裂肺的悲伤,也是一种噩梦,对吧?”
    张昱祺看向周季,周季从未见过一向独立自主的张昱祺,眼神里出现过这种类似求助的目光。
    “放心吧,你不是有很多照片吗,整个下午,我把阿姨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放进去。”
    周季轻轻拍了拍张昱祺的肩膀,见好友缓缓点头,手掌用力地,使劲搂了搂她。
    下午一点,周季和先回家找素材的张昱祺道別,返回了三號造梦室。
    一个小时后,周季的素材库便开始陆续接到了各种有关於张阿姨的照片和视频。
    郝悠悠对於张昱祺提供的人物相册,素材之多,但按照时间、地点、事件,又被分类地如此详细,一边小声反覆感嘆著祺姐真离谱,一边开始迅速投入到梦境的製作中。
    相比於以往只是一个故事的噩梦模式,周季想在有限的半小时梦境中,为好友揉进儘可能多的事件,但多故事同时开,就意味著工作量也同样倍增。
    每次最消耗时间的场景构筑,从一个变成多个,也是对周季和郝悠悠的能力考验。
    好在张昱祺已经將素材整理地十分清晰,令两人的工作轻鬆不少。
    这几天的工作下来,周季早已清楚,在梦境製作上费时间的重要,两人搭配著干活,下午的时光一晃而过,直到晚上八点,当张昱祺来造梦室领取头环时,才將將把梦境搞定。
    张昱祺为了答谢一整个下午,为自己梦境不遗余力干活的郝悠悠,坚持请他和周季一起,到公司对面常年排队的肥肠火锅店里用餐,一向干任何事情都有计划的她,早已预定好了座位。
    但是郝悠悠以自己接受不了下水的味道而婉拒,见张昱祺提议要不要换一家餐馆吃饭,连忙摆手,痛快地表示,小周哥也好久没见自己的好朋友了,好不容易可以吃顿饭聊聊天,自己就不瞎跟著掺合了。
    张昱祺见状也不好意思再强行邀请郝悠悠,真诚道谢的同时,告诉郝悠悠隨时欢迎他去日本玩,到时候自己一定会做导游陪他深度旅游。
    晚上八点半,周季和张昱祺两人在肥肠火锅店落座,几分钟后,咕咕冒泡的肥肠火锅便端上了桌。
    周季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即使在棕红色汤底中,仍粉粉嫩嫩的肥肠,只是轻吹了几下,便一口塞进了嘴里。
    “可以啊,还记得上次和你说过的,我最近开始吃肥肠的事情?这东西我以前真吃不惯,我记得就小时候我爸带我吃过一次滷煮,那会儿我只吃里面的烧饼,但是前一阵,因为常去的一家重庆麵馆,老板待见我是老顾客,经常给我加一些卤肥肠,我才发现,这东西嘎吱嘎吱的,確实挺好吃。”
    “听你这意思,我该请你吃滷煮唄?”
    张昱祺也將一小节肥肠带著汤汁放在米饭上,待火锅的汤料微微浸透米饭后,一筷子插下,肥肠配著掛著汤汁的米饭,一同送入口中。
    “哎哟!真是在大日本帝国呆惯了的人哈,吃这个都能按照寿司的方式。滷煮哪有这火锅好吃,平时排大队,我巴不得尝一次味道。”
    周季一边调侃好友,手上的筷子则毫不停歇,又將几个肥肠,吹都不吹,便直接扔进了嘴里。
    张昱祺看见周季一个劲儿吸溜嘴的样子,无奈地笑著说道,“我不咋饿,放心,没人和你抢。”
    “不是,嘶嘶,我就是想一口多嚼几个,体验一下这肥肠自由的感觉。嘶嘶,你哪天走啊?”
    周季一边说著,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借著嘶嘶吞吐热气的空当,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明天上午的飞机。本身我叫我爸也和我一起回日本,他退休一个人也没事干,但他还是想先留在这里,算了,隨他吧。”
    张昱祺喝了一口冰镇的啤酒,微微嘆了一口气,接著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又举起扎啤杯,豪饮了一大口入喉。
    “没事,叔叔在这里,有啥事我都能帮忙,其实我之前就想说,阿姨查出病之后,你就该和我说啊,你回不来,我在这边怎么都能帮上忙的,你连我都不说,说实话,我挺生气的。”
    周季也拿起扎啤杯,配著嘴中反覆咀嚼的肥肠,来上了一口,脸色马上变得红润起来。
    “你拖家带口的,每次打电话聊天,不都是抱怨自己天天一堆事嘛,再说了,医生已经说是不治之症,要是你能穿越到未来找到特效药,我肯定找你。少喝点吧,我记得你酒精过敏。”
    张昱祺將扎啤杯轻轻地和周季的酒杯相碰,接著独饮起来。
    周季无奈地笑了笑,又轻抿了一口啤酒泡沫,似是转移话题般,开始聊起自己这段时间工作上的变动。
    有真心朋友在身旁,周季越说越多,即使是小口抿著喝酒,酒杯也不知不觉便见了底。
    张昱祺就像学生时代一样,认真地倾听好友的诉说。火锅店外排队的人流越来越少,两个人桌上,空著的酒瓶也越来越多。
    11点中,张昱祺搀扶著满脸通红的周季回到三號造梦室,郝悠悠给已经糊涂的周季吃下了解酒药,几分钟后,周季脸上的潮红褪去,他刚想起身送下张昱祺,才发现好友早已经离开了公司。
    周季和郝悠悠说,想去天台上透透风,便拿著手台坐上了电梯,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按下了靳雪的號码。
    马上话筒里传来了靳雪小声但又温柔的嗓音,“胖子刚睡,怎么啦?这么晚打电话,没出什么事情吧?”
    “老婆,跟你说个好事,昨天本身註定是差评的那个单子,居然得到了好评,之前我確实有点迷茫,但现在我这造梦的心气又起来了,像你说的,就先干好自己能干的工作,对了,今天张昱祺还回国找我来了。”
    一股晚风吹向周季的脸颊,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我忽然感觉自己真的长大了,大学的时候,我回国找张昱祺,吃了一顿饭后,下周还能再吃一顿饭,下下周还能再吃一顿饭,就感觉那会儿时间是无限的,想什么时候见朋友都可以。但现在,你看,她12年没回来,回来就只吃了今晚一顿饭,明天马上就要走了,就感觉我们都被一个新的人生框架所限制,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了。”
    “没事啊老公,我和胖子会一直缠著你的。”
    听到靳雪俏皮的话语,周季想起张昱祺已经见不到自己母亲的事情,又想到妻儿和母亲现在还都在身边,心里忽地一暖,笑著对听筒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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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岁张昱祺
    张昱祺打开一本落满灰尘的相册,翻看著自己的一张张照片。
    儿时红著眼泡委屈地站在家门口、初中刚买架子鼓时的开心、高中脚上打著石膏在医院里的骄傲、日本旅行时照相的不耐烦。
    张昱祺的视线不断聚焦在家门旁那个嘴唇发白起皮,架子鼓旁正顶著两个黑眼圈,病床前头髮打柳,富士山下紧紧抓住自己手心合影的同一个女人。
    被反锁在家时她好像一直在门外和自己说话,也是她说等上完一个月的夜班就去给自己买架子鼓,篮球比赛获胜但扭伤脚踝后,就是她在晚高峰背她去的医院,和男朋友约定好出游计划后,她却意外到访。
    她的点点滴滴张昱祺都似乎记得,但是却想不起她的名字,越想回忆起这个女人,女人的相貌反而越来越模糊,最终每张照片的合影上,都只剩下张昱祺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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