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世界安静了
精神病院里陷入死寂。围观的护工早已被林七夜遣散，看到苏尘的眼神，林七夜微微皱了皱眉。
“你这么看著我干嘛？”
刚刚还在聊那间被混沌占据的病房原本是属於谁的，话题怎么就突然引到他身上了。
苏尘呵呵一笑。
吉尔伽美什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微微抬头，视线稍微上移，看向了林七夜头顶一寸的位置。
“好你个林七夜！”
“明明自己是精神病，非要说本王有病，还自称院长，给我们治病？！”
此话一出。
林七夜的表情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不是？
谁？
谁有病？
林七夜抬手挡在吉尔伽美什面前，示意对方先冷静一下，结果自己压根就冷静不下来。
“等……等会？”
似乎是想去验证些什么，林七夜小跑著来到镜前，看向镜中的倒影，陷入了沉默。
炼化精神病院以后，他本人没什么变化。
谁能告诉我！
头顶的治疗进度是哪来的！
这病院有病吧！
林七夜沉默的回到后院，疑惑地看向苏尘。
“为什么会这样？”
病院是苏尘让他炼化的，现在这种情况，苏尘应该也有所了解才对。
苏尘无奈耸肩：“你有没有想过，这间病房里，原本的病人就是你自己？”
林七夜沉默。
按照先前纪念的推算来看，越往后的病人，神性就越弱，人性就越强。
混沌的出现確实违背了规律。
打死林七夜都想不到，这最后一间病房里的病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我没病！”
苏尘和吉尔伽美什相互对视一眼，极具默契的，异口同声说道：“是是是，一般精神病都说自己没病。”
林七夜握拳，忍住了上前打一顿的衝动。
无他。
他谁都打不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从七八岁的时候就在姨妈家生活，从来没进过病院才对。”
林七夜记得很清楚，他也是在注视月球上的米迦勒，失明以后才发现的这座病院。
他怎么可能是病人呢！
没道理啊。
“那八岁以前呢？”
林七夜瞬间沉默。
八岁以前？
那些零碎的记忆太模糊，根本记不清，他也不確定。
“那我为什么会在外面？”
“混沌不也能自由出入病院吗？”
“不对，那我……”
林七夜试图从各种角度来反驳，来解释自己不是病人，只是声音愈发微弱，心里愈发没底。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一次。
在失明以后，他由阳光精神病院的李医生全程治疗。
第二次。
沧南被毁，他用米迦勒仅剩的神力，暴揍洛基以后，再次进入阳光精神病院。
这是第三次。
回首往昔。
他似乎在不同的年龄段，都有过进入精神病院，並且確诊的经歷，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內，他都与精神病有过相当密切的关係。
难道我真的是精神病？
林七夜沉默。
林七夜思考。
林七夜破防。
苏尘笑著看向林七夜，他知道这件事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终究需要一点时间。
吉尔伽美什倒是觉得好玩。
如果前几间病房的人还在，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为他们一直治病的院长，竟然也有病？
医者不自医？
这算什么？
诸神病友交流会？
沉默良久。
苏尘感觉也差不多了，便继续说道。
“別想了，你能抽取这座病院里的所有神明的能力，你猜猜看，如果这间病房里的病人是你的话，你原本的能力会是什么？”
听到这话的瞬间。
林七夜再度宕机。
没错。
从一开始，米迦勒给予的神墟，再到后来黑夜女神，梅林……如今的七神代理人。
他確实没考虑过自身禁墟的问题。
都成神明代理人了，谁还管自身禁墟是什么啊？
现在苏尘提出这个问题，林七夜仔细一想，如果病人真的是他的话，那他本身应该有能力才对。
会是什么呢？
他不清楚。
自从炼化病院以来，短短一个小时，先是混沌在自家病院里，再到自己成病人。
事情太多了。
林七夜一时无法接受也正常。
“我先走了。”
苏尘见该交代的事情差不多交代完了，便不再病院里继续停留，缓缓起身。
胖胖还在外面等著呢。
吉尔伽美什起身相送，注视著苏尘离开，也没去打扰林七夜的打算，只是轻拍后者肩膀。
“如果实在接受不了，不如去打混沌，最起码能让你放鬆一下，有助於病情康復。”
真別说，苏尘教的这个方法是真好用。
自从打完混沌以后，吉尔伽美什感觉心情舒畅很多，积压这么久的负面情绪全都解决了。
吉尔伽美什离开原地。
林七夜愣愣的站在后院正中央，没有一个护工敢来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朝著外面喊道：“黑瞳，把拖把给我拿过来。”
黑瞳双手捧著拖把，递给了林七夜。
林七夜握著拖把，径直来到了关押混沌的地牢里。
混沌被拆穿计划，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看到林七夜的到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带有疯狂的讥讽。
“呦，这么不是我们的院长吗？哦……不对，应该是病友，当精神病的滋味怎么样啊？”
林七夜不为所动，直截了当的问出了他想要知道的问题。
“第六间病房原本的病人是谁？”
“他现在在哪？”
既然混沌占据了第六间病房，理论上应该知道病房里原本的病人是谁。
混沌咧嘴一笑。
“呦，竟然还有我们院长不知道的事情啊~求我啊，想要知道的话，就求我啊。”
“哈哈哈哈……”
林七夜握著拖把的手掌都因为用力而泛白，极力压抑著自己即將爆发的情绪。
“说不说-！”
“求我啊！”
混沌满脸戏謔。
“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別想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祂还准备进行新的一轮嘲弄。
下一秒。
混沌张大的嘴巴，第一个音节还没有发出的瞬间，林七夜抡圆了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將手里的拖把甩了出去。
啪——！
带有污垢和霉味的拖把头，不偏不倚地糊在了混沌那张戏謔地脸上，完美遮盖了他的口鼻，面部刚好塞进了嘴里。
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