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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暗夜涌金 围猎黑市

    第793章 暗夜涌金 围猎黑市
    深夜。
    时隔数月,黑市终於又火了起来。
    “布票,有么?”
    “暖壶!暖壶票!”
    “別挤!先来后到懂不懂!”
    只见一个个票贩子面前大排场龙,这热闹景象丝毫不输白天在供销社外的场景。
    整个黑市,熙熙攘攘,没有一个摆摊的,都是卖票的。
    东西再好,现在也没有票金贵,尤其是需要工业劵才能兑换的票。
    纺织品、日用品自然是不用说,就连茶叶、香菸、酒也都要工业劵,不少男人坐不住也来买票。
    “都排好队不要挤!一个个来,各类票每个人都限购一张,多了没有!”票贩子大喊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终於排到阎埠贵了,他搓著手,脸上堆起他惯常的、带著几分算计的笑容询问价格。
    “同志,这些票都是什么价?”
    得到的都是统一的回答。
    “暖水瓶票,一块一张。不二价,不讲票。”
    “搪瓷票便宜点,5毛一张!”
    这价格照白天竟然还有所上涨!
    阎埠贵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尝试著討价还价:“同志,你看这价也太高了点吧?供销社一个暖瓶才多少钱?这票就.”
    “供销社?”那票贩子嗤笑一声,声音压得低却带著嘲讽,“现在就是这行情!爱要不要!后面排队的多著呢!”
    他下巴朝阎埠贵身后努了努,那里確实有几个同样眼巴巴望著这张票的人。
    “不要就让开!我要!”
    “要要要!”阎埠贵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排好的队,咬著牙从兜里掏钱买票。
    暖水壶票自然是重中之重。
    这东西是个消耗品,平常指不定失手摔碎,或者突然炸裂都有可能。
    最重要的,这可是结婚的必需品,没了它可就结不成婚!
    不远处的角落里,贾张氏正上演著更激烈的戏码。
    她死死攥著一张皱巴巴的两块钱,对著一个票贩子唾沫横飞:
    “五毛!就五毛!一张布票你也敢要一块?!你咋不去抢银行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
    “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在天有灵看看啊,这帮黑心肝的趁火打劫,要逼死我们娘儿几个啊!”
    “五毛,行就行,不行我就坐这儿不走了!”她作势就要往冰冷的地上坐,试图撒泼耍赖。
    那票贩子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毫不动容,甚至带著几分鄙夷:
    “老太婆,您省省力气,一块,一分不能少!您要坐就坐著,冻著了可不赖我。”
    “后面那位同志,您要布票吗?一块!”
    他直接越过贾张氏,招呼她身后的人。
    贾张氏见撒泼无效,看著別人真掏出一块钱买走了票,急得眼睛都红了。
    嘴里不乾不净地咒骂著,却不敢再阻拦,生怕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早这样不就得了!跟我撒泼打滚,也不看看我是谁?还要啥?赶紧的,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贾张氏嘟嘟囔囔的还在骂,票贩子却不惯著她:“来!下一个”
    “老太婆,上一边去,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不等贾张氏发怒,就被后头的一个大娘用力一推!
    “有菸酒票不?我要,还有搪瓷票不?还有.”
    票贩子刘立顺也在其中,他就在黑市的边缘,卖票赚钱的同时,眼睛也盯著外面,时刻注意著不对劲。
    不仅仅是他一个,其他票贩子亦是如此,都在黑市的边缘。
    这不是巧合,而是白天被警察抓捕逼的,也是有防备前车之鑑的意思。
    所有的票价都差不多高,这既能保证利润最大化,也能形成一种无形的壁垒。
    而限购,让那些想占小便宜的普通买家无从下手,只能捏著鼻子认宰。
    此时,黑市稍远处。
    警察队长谢勇脸色沉静如水,盯著黑市里传来的阵阵声响。
    在他身边,是十几名同样沉默的队员,个个屏息凝神。
    他们此次的任务就是坚守这黑市的其中一个出入口,另外几个出入口由其他派出所的警察镇守。
    此时此刻,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正困住黑市。
    这次的行动目標非常明確:重点抓捕那些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票贩子,尤其是白天在供销社附近活动猖獗的“老面孔”,比如刘立顺。
    大量的票一旦兑换,势必会对市场造成极大的衝击,这是绝不容允许的。
    这次行动的困难远胜以往,因为这些票贩子都精了,竟然在黑市口买卖,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立马撒腿就跑。
    但是再难抓,也要抓!
    好在票贩子们为了招揽生意,大多聚集在靠近光线稍好的区域,这又是围捕的有利条件。
    关键在於时机和行动的突然性、协同性。
    把黑市所有人都抓回去,这不现实也没必要。
    “时间差不多了,大傢伙准备好!一有动静就出手!”谢勇吩咐道。
    “是!”
    当即,十几名警察陆陆续续离开。
    “咻——嘭!!!”
    一声尖锐的厉啸划破死寂的夜空!
    烟绽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零点一秒。
    隨即,巨大的恐慌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轰然炸开!
    “雷子来了!!!”
    “快跑啊!”
    “抓人了!!”
    “我的票!別挤!让开!”
    惊恐万状的尖叫声、粗暴的推搡碰撞声瞬间取代了所有的交易声。
    人群像被惊散的沙丁鱼群,轰然向四面八方炸开!
    场面彻底失控!
    人们本能地朝著黑市外跑去!
    “行动!抓票贩!堵住主要出口!注意安全!”
    谢勇一声令下,所有的警察出动!
    直接將黑市外的出口挡住。
    数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如同利剑,瞬间刺破混乱的黑暗,交叉扫射,牢牢锁定了所有的票贩子。
    “不好!”所有票贩子立马察觉,顾不得多想,往上一撒票,而后直衝进黑市深处。
    跑是跑不出去了,唯有跑进里面还有一线生机。
    “不要跑!”几名警察吼著追了上去,其他警察则是镇守在出入口。
    原先队伍末列的人们,眼瞅著警察包围圈还没形成,立马顶著警察衝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强闯吗!”警察大吼。
    但靠近的几人怀揣著票,一咬牙衝破包围。
    几名警察还想追出去把他们抓回来,却被谢勇呵止:“別管他们,跑出去几个不碍事!”
    零星几个人跑远,不影响大局。
    但不能因为那几人影响黑市抓捕的大局。
    很快,包围圈就形成。
    “谁敢再强闯,小心挨枪子!”谢勇大声威胁道。
    眼见包围圈已经形成,普罗大眾只好熄灭了心思。
    眼见所有人都老实了,谢勇又道:“所有人都老实点,蹲下不要动!我们不是来抓你们的!”
    “老老实实配合警察的工作,大家都能安全回家!”
    这番话下去,大家彻底熄灭了躁动的心。
    黑市里面。
    刘立顺第一时间就撒腿就跑直奔黑市深处,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衝上头顶。
    “不能被抓住!不能被抓住!”
    听到警察的吼声由远及近,刘立顺强迫自己冷静,分析起局面来。
    跑是跑不掉了,出入口肯定被封死!只能偽装!
    “幸好我提前做好了准备,要不然就糟了!”
    一边跑,一边飞快地动作:一把扯下头上那顶標誌性的旧毡帽扔掉。
    解开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藏蓝色外罩袄,反手一翻,露出里面那件灰不溜秋、打著补丁的旧袄里子,迅速套好。
    裤子同样如此。
    边换装,他也到了自己的秘密藏点。
    他飞快地从缝在內衬的特製口袋里掏出一小沓还没卖完的票证,连同身上大部分现金,用油纸包好。
    塞进一个他早就准备的一块砖块缝隙深处,这是他的秘密藏点,仅有他知道,绝对能保证安全。
    做完这一切,身上仅剩的几张零散小票和几块钱被他揉成一团,隨意塞进破袄口袋。
    这个藏点,他是无比確定仅有他一个人知道,十分的安全!绝对的安全!
    “呼~”
    到此,刘立顺如释重负,看了看换完装的一身。
    “这样谁也不能看出我是票贩子了。”
    这套衣服,他可是在家换过,除非见过他的脸,不然谁都看出来他是票贩子。
    而后又立马朝著黑市口的人群跑去。
    看著警察的灯光在四处照射,刘立顺立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当一束强光终於扫到他时,看到的只是一个穿著破旧袄、嚇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墙角,和周围其他惊惶无措的普通市民看起来毫无二致的“老实人”。
    刘立顺甚至適时地发出几声带著哭腔的、含糊不清的哀求:“別抓我我就是想买块肥皂我啥也没干啊”
    警察的行动迅猛而精准。
    封锁线有效地遏制了大部分想逃窜,尤其是那些背著包袱、动作鬼祟的目標。
    几个试图翻墙的普通大眾竟然还妄想通过翻墙逃走,却被警察摘果子一样轻鬆拎了下来。
    “所有人!原地蹲下!手抱头!”
    “不许动!接受检查!”
    “把身上的票证都拿出来!”
    严厉的喝令声此起彼伏。
    在强光手电的威慑下,大部分人,包括阎埠贵、贾张氏和偽装后的刘立顺,都惊恐地抱著头蹲在了地上。
    寒风卷过废墟,吹得人透心凉,但此刻更冷的是他们的心。
    “所有人,都排好队,一个个接受检查,把身上的票证都拿出来,不要想著私藏!谁敢藏,到时候牢里走一遭!”
    “还有钱,也拿出来,放心,我们不要大家的钱!”
    搜身开始了。
    警察动作麻利而细致。
    他们重点检查每个人身上携带的票证和现金数量。
    “同志,我.我就买了一张肥皂票了1块钱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带著哭腔,主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和三张一块的纸幣。
    警察看了看,確认他神情不似作偽,身上也没有其他可疑物品,点了点头:
    “拿著你的钱,票没收!以后別再来了!赶紧回家!”
    看著票被没收走,汉子『啊』的一声,很是不舍。
    “怎么著?难不成你想在牢里走一遭?”
    “不想不想。”汉子连连摇头。
    “你还不走!”警察喝道。
    汉子灰溜溜的走了,完全不敢一步三回头,生怕被抓走。
    阎埠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当轮到他检查时,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他哆哆嗦嗦地,极其缓慢地从袄內袋里掏出那张刚了一块钱巨款买来的、还带著他体温的暖水瓶票,递了过去。
    那张小小的纸片此刻重如千斤,仿佛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嘴唇哆嗦著,想说点什么,比如“警察同志,我是老师,我我家暖瓶坏了”。
    但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完了,五块钱打了水漂,暖瓶还是没著落。
    精打细算了一辈子的阎埠贵,此刻感觉天旋地转,比被人剜了肉还疼。
    贾张氏的表演则要“精彩”得多。
    当警察让她拿出票证时,她先是装聋作哑,被喝令后,才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从怀里抠出那张布票。
    “天杀的哟!我的钱啊!一块钱啊!就这么没了!老贾啊!东旭啊!你们睁眼看看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警察同志抢老百姓的东西啦!”
    她拍著大腿,扯开破锣嗓子嚎啕起来,试图撒泼打滚博取同情,甚至想趁机把票抢回来。
    两个警察立刻上前按住了她。
    “老实点!再闹把你一起带回去!”
    严厉的呵斥让贾张氏瞬间蔫了,但嘴里还在不停地低声咒骂。
    “再骂?再骂一句信不信就抓你!”
    贾张氏彻底的焉了,嘴巴紧闭,生怕说一个字。
    “滚!”
    轮到刘立顺了。
    他努力控制著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和大家一样。
    他主动把破袄口袋里那几张揉成一团的零散小票和几毛零钱掏了出来,摊在手心,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颤抖:
    “同志.就.就这些.我想给我娘买点线还没买著”
    警察仔细检查了他掏出来的东西,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
    破袄空空荡荡,除了几张零票和几毛钱,再无他物。
    他灰扑扑的打扮、惊恐的眼神和“孝心”的理由,成功地骗过了搜查。
    警察拿起那几张毫无价值的零票:“这个没收!钱你拿著,赶紧走!以后別再来这种地方!”
    “是是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立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佝僂著腰,混在几个同样被放行的“幸运儿”中,迅速消失在通往黑暗小巷的出口。
    直到转过几个弯,確认彻底脱离了警察的视线范围,他才靠著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冷汗早已浸透了里衣。
    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但隨即,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对自己急智的得意迅速占据了上风。
    票和钱还在!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果真是富贵险中求啊!今儿个少说也赚了上百块!”
    “可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刘立顺想放声大笑,但生怕引来警察,硬生生地忍住了。
    “带走!”
    抓捕行动在二十多分钟后基本结束。
    谢勇面色冷峻地看著被銬起来的6个垂头丧气的票贩子。
    2个是大票贩子,直接被抓的。
    剩下那4个小票贩子则是玩一手灯下黑,但这却瞒不过警察,立马被抓出来。
    自然,这6个票贩子可就不好过了,牢狱之灾躲不过去。
    还有八个同样想玩瞒天过海的平头百姓,同样是功亏一簣。
    这几个人关个两天惩戒一番即可,不可能真送去蹲监狱。
    收缴上来的各种票证和卖票钱都塞满了几个袋子。
    虽然没有细数,但几百张票证还是有的,钱也少不到哪里去。
    这次行动达到了主要目的,抓到了几个活跃分子,收缴了大量非法交易的票证。
    虽然肯定有漏网之鱼,但足以震慑宵小,遏制恐慌性抢购在非法渠道的蔓延。
    “收队!”谢勇下令,声音在寒夜中显得格外清冷。
    警察押著人,带著缴获物离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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