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天与非天（三）

    第89章 天与非天（三）
    闪耀著金色光辉的不死身神灵，散发著无边狂气的不死身魔王。两者疯狂碰撞著，將天地搅动。
    而在这片暴风雨的边缘处，有三个人站立著。倾泻而下的暴雨落到她们上方时自动分开，空出了一个半圆状的空间。此时，这三名女子正远远地眺望著那副天翻地覆的景象，脸上都带有不同程度的担忧。
    “母亲……”蓝佛子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看不到他们的动作……”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两者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在天地间消失、出现，並且发生碰撞。蓝佛子虽然是万年级別的魂兽，但她却连看见两者的身影都做不到，只能察觉到那遍布天地的由碰撞產生的衝击波。
    “……”
    面对自己女儿的问题，魔皇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凝重地转动著视线。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化完深海魔鯨王留下的那枚鯨珠，但魔皇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相当於极限斗罗的地步，可以说是已经站在斗罗大陆的顶点了。但即使如此，凯妮斯和阿修罗王的速度依旧远远超出了她的视力极限，即使用精神力也无法捕捉到两者的动向，只有在阿修罗王和凯妮斯碰撞的那一刻才能勉强捕捉到他们迟滯了一瞬的身影。
    “放心吧。”王冬儿笑著摆了摆手，“对方不是凯妮斯的对手。”
    “嗯？”听到王冬儿的话，魔皇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能看清他们的动作？”
    也难怪魔皇疑惑。自己的极限斗罗级动態视力也只能在他们碰撞时停滯的那一瞬勉强捕捉到他们的身形，难道你一个小小的魂尊还能比我厉害不成？
    “这当然不可能。”王冬儿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虽然我看不见具体的战况，但我能大致感受到凯妮斯现在的情况。她现在非常的满足、愉快，明显是占据了优势。”
    实际上也確实如此。虽然阿修罗王和凯妮斯之间的战斗还在进行，但现在是凯妮斯完全压制住了阿修罗王。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灵活度，凯妮斯都在阿修罗王之上。两者之间的每一次碰撞，阿修罗王的攻击都完全无法突破凯妮斯身上那由海神祝福显现而成的黄金之鎧，反而是三叉戟恐怖的破坏力总是能对阿修罗王的躯体產生相当程度的创伤。如果不是依靠阿银和黄金古树结合起来的力量，阿修罗王的躯体每一次受伤后都会很快恢復，恐怕现在阿修罗王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
    “情况很糟糕。”驾驶室內的果心居士用平淡的语调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听到这话，原本通过屏幕观看著外界的状况，但因为机体速度实在是太快，所以有些头晕，正在揉著太阳穴的唐雅猛地抬起头来。
    虽然是相当紧急的情况，但果心居士依旧用著她那平淡的语调，不紧不慢地说道：“凯妮斯的实力比我预计中的还要强得多。光是速度就超出了我的预料。如果不是使用系统模擬预计出了她的行动轨跡，我们就连跟上她的动作都做不到。而且，就算勉强跟上了她的动作，波塞冬的三叉戟的力量也比预计中的要强上太多，以阿修罗王的强度，完全无法承受它的攻击。现在不过是靠改造后获得的恢復力在硬撑而已，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说到这里，果心居士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对方的『不死身』。那具由海神的『不会被任何攻击伤到的不死之身』的祝福显现而成的黄金之鎧，我们现有的攻击都无法突破其防御。”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没办法对她造成伤害是吗？”虽然不太理解复杂的那部分，但唐雅非常敏锐的抓住了重点，“那我们要怎么办？”
    “阿修罗王的力量並不是对方的对手，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虽然我確实见过『如同魔神般强大的人』，但並没有见过真正的神灵，並不清楚神灵到底有多强。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一开始就是以『正面战斗不是对方的对手』来决定行动方针的。”虽然局势似乎相当紧急，但果心居士依旧保持著那毫无变化的平淡语调。这也让焦急的唐雅冷静了下来，“原本的计划，是和对方进行消耗战。就算对方是神灵，也改变不了其本身是从者的事实。不如说，正因为对方有著神灵级別的灵基，对魔力的消耗应该会极其夸张才对，更別说对方身上还维持著常態显现的宝具了。只要拖下去，一直拖延到对方魔力耗尽，维持不了现界，那就是我们的胜利了。而我之所以要以黄金古树为目標，也是为了强化阿修罗王的持久战能力。”
    至於在这里遇到阿银和唐昊，並且获得了对方的神性残存，这就属於预料之外的惊喜了。也是因为经过了阿银和唐昊的神性残存的强化后，阿修罗王的强度比果心居士计划中的更强，所以果心居士才会尝试直接以力量正面战士凯妮斯。
    不过凯妮斯的强度还是远远超出了果心居士的预计，即使是强化后的阿修罗王，依旧被凯妮斯轻易碾压。不过，幸好有唐昊和阿银的神性残存，否则，单是用黄金古树强化阿修罗王的话，现在阿修罗王恐怕已经被凯妮斯完全撕碎了。
    “不过，现在看来，第一计划似乎失败了。”果心居士通过探测系统观看著对方身上的力量强度。在凯妮斯丝毫没有收敛地使用神力的情况下，她身上的魔力依旧极其充沛，完全没有耗尽的样子。凯妮斯的御主只是一名魂尊，绝对不可能为其提供如此大量的魔力。那么，只能是对方也像自己一样，通过某种方式在斗罗大陆上的其他地方获取了大量的魔力。
    既然如此，在並不清楚对方身上到底有多少魔力的情况下，消耗战计划是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的了。
    “那，assassin，现在该怎么办？”唐雅有些紧张地问道。
    “现在……”阿修罗王的脑袋微微偏转，双目处的观测系统捕捉到了暴雨边缘处的那三道人影。
    “就该用assassin应该使用的战斗方式了。”
    什么是“assassin应该使用的战斗方式”呢？
    首先要说明一点，因为assassin的池子里成分极其的复杂，导致有一堆用一人高的大剑的、正面打拳的、开机甲的、掀起风暴的、骑马带著骑兵部队衝锋的、驾驶空中堡垒的，甚至还有化身黑太阳毁灭世界的……
    但是，与其说他们是“assassin”，不如说他们只是“有assassin职介適性的英灵”而已。他们的战斗方式並不是assassin的战斗方式，而是他们自己的战斗方式，只是他们的职介刚好是assassin而已。
    而assassin，作为圣杯战爭中战斗力最弱的一个职介，他们的战术很简单——
    绕过从者的保护，直接去切对方的御主。
    而现在，果心居士要做的就是这件事。
    “轰隆——”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阿修罗王和凯妮斯相互倒飞而出。不过，凯妮斯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势，甚至连黄金之鎧上散发的光芒都没有丝毫的黯淡。但阿修罗王身后四只强壮手臂的其中两只上却被巨力轰出了大量的裂纹。
    不过，这次阿修罗王被击退后並没有第一时间用阿银和黄金古树的生命力来修復阿修罗王身上的伤痕，而是伸出了四只纤细的手臂，举在身前，每只手掌都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遥遥正对著凯妮斯，指尖向上，仿佛是四个“施无畏印”的怪异姿势。
    “破！”
    下一刻，四只手掌的中心都各自射出了一道黑红色的光线，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一条弧线袭向了凯妮斯。
    “哼！”
    凯妮斯冷哼一声，根本不把这种攻击放在眼里。连迎击的姿势都没有，任由这四道光线击打在自己身上。四道光线接连轰击在凯妮斯的黄金鎧甲上，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轰！”“轰！”“轰！”“轰！”
    接连四道爆炸，巨大的衝击力將凯妮斯炸飞出去。但即使如此，依旧没对凯妮斯造成任何的损伤。
    但是，对於果心居士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在第一发光炮轰击在凯妮斯身上的那一刻，阿修罗王就转过了脑袋，额头上的第三只眼遥遥对准王冬儿等人所在的方位，放出奇异的幻光。
    “外术·大土蜘蛛！”
    阿修罗王前方的空间整个扭曲。在那非虚非实，非真非假，如梦似幻的空间中，衝出了一头巨大的蜘蛛。
    那只蜘蛛的体型极其庞大，长著长长的獠牙，身体遍布鬃毛，一出现就向著王冬儿三人的方向衝去。其鬃毛锐利无比，衝锋的途中，任何接触到鬃毛的东西都被其轻易撕碎。
    外术·大土蜘蛛是果心居士最常用的幻术之一，在平日的战斗中就经常使用。但是，单纯由果心居士本人使用出来的外术·大土蜘蛛也就不超过两人大小，体型上也就相当於万年级別的蜘蛛型魂兽。
    但是，现在由阿修罗王强化后创造出的大土蜘蛛，其体型和力量已经庞大到了让人看一眼就心生绝望的程度。
    “哇啊啊啊！！！”
    看见大土蜘蛛向著自己这边衝过来，蓝佛子惊恐的大叫起来，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母亲，紧闭著眼睛，將头埋在魔皇的身上。
    “衝著我们来了吗……”王冬儿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不得不说，针对御主进行攻击是一个相当正確的选择。御主的作用不只是为从者提供魔力，还是维持御主现界的必要条件之一。如果失去了御主，即使从者身上还有充足的魔力，也会很快退场。除非持有“单独行动”的技能，或者是拥有类似效果的技能或宝具，再或者是神代大魔术师，能够修改圣杯战爭的契约。
    但是，凯妮斯明显不是上述的情况之一。如果王冬儿死掉的话，就算凯妮斯还能战斗一段时间，甚至可能最后不管不顾地爆发一般直接將阿修罗王连同果心居士一起毁灭，但还是很快就会退场。
    至於转移契约？这种事情就別想了。圣杯战爭中失去御主的从者可以和其他人重新签订契约，那是因为那些御主本身就是魔术师，自然知道签订契约的办法。而美狄亚之所以能和葛木宗一郎签订契约，是因为美狄亚本人是神代大魔术师，已经解析了从者召唤的规则，使用才能手把手的教导葛木宗一郎签订契约。
    而这里呢？这里是斗罗大陆，甚至他们的召唤阵都是言峰士郎专门设计的傻瓜操作版。除了有图坦卡蒙和伊莱克斯这两个大魔术师教导的霍雨浩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御主知道怎么和其他无主从者签订契约。至於凯妮斯，那更是对魔术一窍不通。
    换句话说，如果王冬儿真的被干掉了，那就是凯妮斯的败北了。
    不过，王冬儿倒也不是很担心。毕竟自己手上还有三划令咒，可以直接將凯妮斯转移过来。现在的情况还算不上危险。
    “呼——”魔皇深吸了一口气，將死死抱在自己身上的蓝佛子提了起来，交到了王冬儿手里。
    “母亲？”“魔皇冕下？”
    蓝佛子和王冬儿同时发出疑惑。
    “看好我女儿。”
    魔皇只是说了这一句话，接著向前迈出一步。
    “吼——”
    隨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响起，一道贯彻天地的巨大紫金色光柱在大土蜘蛛的前进道路上升起。接著，一只体长数百米，与大土蜘蛛同等巨大的鯨鱼从光柱中衝出，狠狠地撞击在了大土蜘蛛身上。
    “轰隆隆隆——”
    两只庞然大物相撞，大地在这股巨力下都震颤起来。大土蜘蛛被硬生生的逼停，但魔皇也不好受。大土蜘蛛身上的鬃毛超乎想像的锋利，甚至能够將魔皇的表皮刺破。虽然与魔皇本身的体积相比，都是些小伤口，但数量实在是太多，鲜血从创口中流出，接著又与雨水混在一起。
    虽然受了些伤，但魔皇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是主动出击，摆动躯体，鯨尾携著巨力狠狠地轰击在大土蜘蛛的身上，將大土蜘蛛砸倒在地。
    大土蜘蛛也立即做出了反应，直接扑上来与魔皇廝杀起来。两只体长数百米的怪物完全凭藉体魄廝杀在一起，简直是如同一场怪兽电影一般。
    不过，魔皇很快落入了下风。原本她就不是完全状態，而对手又是由幻术创造出来，完全不惧伤势的大土蜘蛛。大土蜘蛛的鬃毛，獠牙与利足不断地在魔皇身上造成伤势，而魔皇只能全力抵抗，不让大土蜘蛛前进。
    再一次，大土蜘蛛锐利的足肢划破空气，斩切在魔皇的身躯之上。原本这一击的威力应该可以击穿魔皇的表破，切开魔皇的肉体。但是这次，足肢落在魔皇的表皮上时，魔皇的体表猛地爆发出金色的光芒，巨大的衝击力直接將大土蜘蛛弹飞了出去。
    见到这种情况，魔皇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迅速反应过来，扭头看向了凯妮斯的方向。
    此时，凯妮斯正在天空之上，象徵著波塞冬神权的三叉戟被她高高举起。三叉戟上发出的光芒与魔皇体表上的金光遥遥呼应，显示了魔皇体表金光的来歷。
    而此时的凯妮斯脸色冰冷，低头俯视著大地。在她的视线尽头，阿修罗王巨大的躯体整个倒在地上，深深的陷入了大地之中。
    在意识到果心居士对王冬儿出手的那一刻，凯妮斯就毫不犹豫地爆发了全力，强行將拦路的阿修罗王轰入了地下。
    “竟然胆敢对我的御主出手……”凯妮斯的声音杀气四溢，“我已经不想再和你纠缠了。给我去死吧！”
    下一刻，三叉戟爆发出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浩荡神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