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机巧的终末
第90章 机巧的终末“唔……嗯……”
喀耳刻睁大眼睛看著那片翻涌的云海。在她的眼中，各式各样的魔力波动纷飞、纠缠，构成了这片浩大的云海。因为暴雨笼罩之处都算是凯妮斯的领域，所以喀耳刻也不敢派出使魔进入其中探查情况，只能在外面对魔力进行观测。这些魔力的律动也能够映射出凯妮斯的魔力运转状况，让喀耳刻能够对暴雨中的战况做出判断。
“战况很激烈啊……不过从暴雨的雨势来看，凯妮斯的魔力一直维持在一个固定的程度，也就是说她现在还算是游刃有余。看来是她占据了上风啊。”
没过多久，那片遮天的云雾就如同沸腾了一般剧烈翻涌起来，连带著暴雨也愈发可怕，狂风咆哮著，不断地有落雷轰击在大地之上。
“嗯？这是发力了吗？”喀耳刻微微挑了挑眉，露出开始认真了起来。
毕竟，这种情况她还挺熟悉的。身为居住在海岛艾尤岛上的魔女，喀耳刻对大海也算是相当了解。而“海神发怒”这种事情她更是见过好几次，所以一眼就辨认出来了目前的情况。
环境变化得如此激烈，说明凯妮斯开始毫无保留地用出全力了。在海神的权能毫不保留地全开的情况下，战斗恐怕很快就会结束了。
喀耳刻微微睁大眼睛，暴雨之中混乱的能量被她解析、观测。汹涌的海之神力、轰鸣的神之怒火，战慄著的世界本身、璀璨的生命之光、仿佛要將天地贯穿的血煞之气……
然后，毫无徵兆的，出现了光。
压倒性的金色神光瞬间爆发绽放，除此之外的其他一切都在这神之光辉下消融。耀眼的神光將毫无防备的喀耳刻的双眼刺痛，让喀耳刻发出“唔”的一声闷哼，捂住了眼睛。
“怎么了？”注意到了喀耳刻的异常，银龙王开口问道。
和喀耳刻的视域不同，帝天和银龙王的精神力探入暴雨的范围內立即就会被狂风和怒雷撕裂，所以两人只能单纯地用肉眼观看。而他们能看到的，只是云层中突然亮起了金色的光芒，隱隱透过了云层。虽然他们也隱约察觉到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但並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喀耳刻將手掌从双眼处放下，帝天和银龙王惊讶的发现她的脸上居然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嘻嘻哈哈的神態，而是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走吧。”喀耳刻平静的开口。
“什么？”银龙王和帝天都愣了一下。
喀耳刻只是摇摇头，转身。无形的空间波动扩散开，喀耳刻的身形瞬间淡化消失，只留下声音迴荡。
“那傢伙的灵基规格比想像中的还要惊人。如果不想被那一击波及到，就赶快离开吧。”
听到喀耳刻留下的话，银龙王和帝天对视一眼。帝天虽然比较相信喀耳刻没必要骗他们，但还是询问银龙王的意见：“主上？”
银龙王最后看了雷雨处一眼，点点头。
“我们走。”
接著，帝天一挥手，两人的身形同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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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的最中心，遮天蔽日的云层被狂风拉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外形。而在这漩涡的最中心，则是大放神光的凯妮斯。
狂风、暴雨、雷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向著凯妮斯匯聚，匯聚在凯妮斯手中的海神三叉戟之上。
隨著各式各样力量向著凯妮斯匯聚，那厚厚的云层也越来越低，乍一看去仿佛是天空在向下压下一般。
“……很糟糕啊。”看著那压下来的天空，果心居士说道。
残破的阿修罗王仰躺在大地之中，浓郁的生命之力不断修復著阿修罗王残破的机体。但因为其受损实在是太过严重，导致阿修罗王暂时没办法做出行动。
和依旧能保持平静的果心居士不同，唐雅一脸紧张的询问：“怎样？assassin？还有什么办法吗？”
“……lancer的实力，比我预计的还要强得多。”
现在阿修罗王的状况，就说明了果心居士对凯妮斯战力的错误估计。在发现阿修罗王对王冬儿出手后，凯妮斯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救援御主。但是阿修罗王拦住了凯妮斯的去路。
原本果心居士的计划是，只要拦住凯妮斯一段时间，让大土蜘蛛解决对方的御主就行了。就算对方御主反应够快，及时使用了令咒让凯妮斯回防，消耗掉对方一枚令咒也算是达成了最低的战略目標。而且，之后的战斗中也可以通过不断地对对方的御主进行攻击来牵扯凯妮斯的精力，使战况偏向对自己有优势的地步。
而以阿修罗王的能力，虽然无法贏，但拖住对方应该是毫无问题的。
但是，果心居士的预估和实际情况之间出现了相当巨大的偏差。
首先，果心居士没有预料到王冬儿那边的战力。魔皇的出现直接阻拦住了大土蜘蛛，使得果心居士的计划落空。
其次，果心居士並没有正確的判断凯妮斯的战斗力。
確实，凯妮斯在与阿修罗王的战斗中展现出的將阿修罗王完全压制，但短时间內无法分出胜负的力量，的確是凯妮斯的全力。
但是，也不过是“凯妮斯”的全力罢了。即使在波塞冬的恩宠下，凯妮斯的灵基规格极大幅度的上升，达到了神灵灵基的程度，並且还有著海神的权能与力量——
但她也不过是“神灵凯妮斯”，而不是“神灵波塞冬”。
她之前的力量確实是全力，但那只是“神灵凯妮斯”能够使用的全力。而波塞冬的力量远超於此。只要愿意承受灵基崩毁的风险，凯妮斯並不是不能用出更强的力量。
而果心居士就是没有预料到这一点。爆发出超出规格级別的力量的凯妮斯，其攻势直接將阿修罗王击溃。
而现在，这宛若天倾的一击，同样远远超出了果心居士的准备范畴。
“……抱歉，御主。”果心居士轻声开口。
听到果心居士的这句话，原本全身紧绷，神態紧张的唐雅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想明白了什么，整个人放鬆了下来，瘫倒在了椅子上。
“……这样啊。”
毕竟也和果心居士相处了这么久了，听见果心居士突然就对自己道歉，唐雅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看来，今天就要死在此处了。
在知道马上要就要死掉的这一刻，唐雅的眼前如同走马观一般，浮现出了过往的诸多景色。在已经没落的唐门中出生，在父母的教导下修习唐门绝学与暗器，父母被铁血宗杀死，之后为了报仇加入史莱克学院，与贝贝相遇……
过去的一幕幕飞速的在她眼前掠过，然后停在了一个画面上。
唐雅在最后一刻，想到的不是早已故去的父母，也不是作为爱人的贝贝，而是並不是多久之前，在天魂帝国时的一幕。
“assassin。”唐雅开口了。她的声音平静得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充满了觉悟与力量。
“是，御主。”果心居士在这一刻也察觉到了唐雅的改变。在之前，即使唐雅放下了关於“唐门”的执著，走上了明確的道路，在果心居士眼中也只是个不成熟小女孩罢了——虽然她確实也只是个小女孩。果心居士愿意听从她的命令，也不过是作为忍者的职业习惯罢了。
但是此刻，在即將走向死亡之时，果心居士能感觉到，唐雅变成了一位真正的“御主”。
使用，她也用了郑重的方式，作为“从者”回应唐雅。
“你曾经对我说过，”唐雅微微抬起头，虽然她那双被替换为机巧装置的眼睛並不能显示出情感，但果心居士就是能够感受到她心中的那道火焰。
“机巧的力量，能与神明比肩，对吧？”
果心居士理解了唐雅想说什么。於是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的，御主。”
“那么，assassin，为我展示吧，机巧的力量。”
“如您所愿，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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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啊啊——”
天之风暴的中心，凯妮斯面色狰狞，凶狠的咆哮著。
为了把对手切切实实地解决，凯妮斯使用了力量——即使是她的神灵级灵基也难以承载的力量。
代表著海神之权能的三叉戟疯狂颤抖著，其闪耀著的神之威光也愈发璀璨。同时，凯妮斯身上的黄金鎧甲也爆发出夺目的光芒。
但是，凯妮斯的情况其实並不好。
凯妮斯是受到波塞冬祝福的“不死身战士”。她那最高位的不死性形成的绝对概念防御【海神的偏爱】，即使是受到如此的重压，也不会损坏。
但是，无法承载如此庞大力量的她，会从內部开始崩溃。
拥有著【狂化 ex】技能的凯妮斯，是货真价实的“海之风暴”。被果心居士的行动惹怒后，她就不计后果的全力输出。而现在想要停下也来不及了。大概率，全力將assassin完全毁灭后，她自己也会因为灵基损毁而退场。
“混帐！”凯妮斯极为不快。自己还没有把那个叫唐三的狗屎海混蛋给干掉，怎么能就这么退场？但是，就算现在想要停下来也来不及了。
就在凯妮斯咬牙支撑的时候，一道声音跨越了遥远的距离，直接在她耳边响起。
“我以令咒之名令之，凯妮斯，撑住！”
下一刻，一道鲜红的光芒闪过，同时，一股强大的魔力涌入了凯妮斯的体內，將她那濒临极限的灵基填补，增强。
令咒的效果越是简单，越是强力。而这场圣杯战爭中所使用的令咒本身也不是御三家的原版，而是经过了言峰士郎魔改的强化版。在王冬儿这並非命令，而是纯粹进行强化的效果下，凯妮斯的灵基被加强到了能够勉强撑住负荷的程度。
“哈哈！”凯妮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干得漂亮啊，我的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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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的边缘处，一道金光化作一个保护罩，將王冬儿、蓝佛子和魔皇保护在內。
虽然凯妮斯被阿修罗王的行为激怒后点燃了狂化，但至少还是记得要保护好御主，所以特地分离出力量將她们保护了起来。
王冬儿此时正站在保护罩內，低头看著自己的手背。手背上的三划鲜红的令咒已经有一划变得黯淡无光。
通过与凯妮斯的契约，王冬儿能够隱约感受到凯妮斯的状况似乎不是很好。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但王冬儿立即选择了动用令咒给予凯妮斯帮助。从契约的反馈来看，似乎是起到了效果。
“啊！有了有了！”
蓝佛子突然大呼小叫了起来，引得王冬儿也忍不住去看。在那云层之中，暴风的中心处，投下了璀璨的神光。金色的光芒不断匯聚，交织，变成了一柄三叉戟的形状。
“三叉戟啊……”见状，魔皇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的脸上，除了些许的厌恶之外，其余的全是凝重。
魔皇见过很多次海神三叉戟了，所以她才能做出评判。
这道由神光组成的三叉戟，其威势，比起万年前以一己之力飞升的老海神波塞东更加纯粹，比双神一体的神王唐三更加强大。
那绝不是此世的存在，能够抵挡的——
“轰——”
一道暗红的光柱冲天而起，直直地冲向天空之上的三叉戟。在接近三叉戟时，暗红的光柱被挡下，但並没有溃散，而是短暂地与三叉戟的神威相抗衡！
在那暗红色的光柱之中，阿修罗王屹立於此。这次，它的八只手臂都紧紧握拳，指向天空。
“以令咒之名令之，”唐雅高举手臂，猩红的魔力之光照亮了驾驶室內的每一个角落，“assassin，为我展示机巧的极点吧！”
汹涌的魔力涌入果心居士的体內，然后加持到阿修罗王之中。胸前的魔力炉超负荷运转，唐昊和阿银的神性残余被直接抽乾，化作存储的力量灌注在八只手臂之上。
“没想到居然会用上这个。”果心居士也有些感慨。虽然装载了这个功能，但其实她並没有想到真的会用上这个——將强行压榨所有魔力，转化为魔力放出的形式进行攻击。这一击后，不止阿修罗王会解体报废，连她本人也会灵基崩溃退场。
简单来说，就是比较有技术含量的自爆。
“不过，也算是不错的结局。”果心居士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以令咒之名令之——”唐雅也露出了笑容。不过，那是因为太过激动而变形了的，带著疯狂的狞笑。
“assassin，以机巧之力，超越神明吧！”
天空之中，海神的权柄携著天之云海落下；
地面之上，逆神的狂徒怀著疯狂之梦升起。
“【海神，凶猛狂暴大海啸】（poseidon maelstrom）！”
“【机关外法·非天】（karakurigehou asura）!”
两道解放的真名化作了响彻在天地间最后的声音。接著——
——天地寂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