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那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第217章 那您看,我还有机会吗?“张记的提醒有什么额外的意义吗?”
时也回到臥房內,第一时间將自己与张记的交谈告知了云思雨,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至於张记的提醒,有没有什么额外的意义?
时也其实也不清楚。
“提醒我的不止是张记,之前黑冰台的人,也隱晦的与我交谈过几次。”
【我认识你,你小心点!】
黑冰台的这句提醒,时也一直都记在脑子里。
他不会认为对方是在无聊瞎扯,明面的提醒,一定是有意义的,只是他还不太清楚这种意义到底是什么。
“你出生时的那场计划—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思雨有些迟疑,因为她知道时也对於秦国是非常有好感的。
她以前一直都不太认同时也的观点。
因为秦国的某些做法著实残酷,刑法也极为酷烈,而且在科研方面,触及底线的事情也非常多。
只是嫁鸡隨鸡嫁狗隨狗,时也愿意相信秦国,把注意力和根基放在秦国这边,她自然也是义无反顾。
可隨著他们对於当年那场【黑心】计划的了解,调查。
秦国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
甚至对於时也来说,可以定义为生死的仇敌,云思雨担心时也的情绪,所以才会迟疑。
时也本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看出了云思雨的担忧,直接挑明了话题,
“不用那么藏著掖著,我还没有愚蠢到为了秦国奉献一切的地步,我只是我,愿意相信秦国,
也是因为它的理念和实力。”
“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但这件事情,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当然。”
“最终的结果可能不是很理想,有时候不知道真相,活的糊涂一点比较舒服。”
“我知道,不过真相对於我来说,有些额外的意义,所以我很想了解清楚。”
对於当年【黑心】事件的一切源头。
除了可以知晓当年的主使者是谁,时也还可以根据这件事,稍微调研一下自己的穿越之谜。
说回去之类的话,有点太扯,因为云思雨和白秋瓷已经留在这里。
他不可能拋弃这里的亲人,爱人。
但这並不妨碍他了解一些穿越的事情,如果知道真相,或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对云思雨坦然告知这些事。
告知她自己为什么要选择秦国。
“回去之后,就要应付贏歧了。”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长江溶洞內的阴寒水汽尚未散尽,时也站在飞艇的边缘,轻轻搓揉指尖。
他的指缝里还残留著黑渊机甲消散时的金属碎屑,黑渊之力的强大,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產生了许多疑问。
对於回到咸阳,百府,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云思雨回屋,白秋瓷立刻偷跑了出来。
她还处於受伤恢復的状態,身上裹紧云思雨临时找来的毛毯,手脚的走著,苍白的脸上却带著戏謔:
“僕人又在感慨人生了?”
“小姐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打趣我。”
“这怎么能算打趣?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欠我两条命了。”
时也见她著手指头算数,就有些无语。
“我们就快回到咸阳了。”
“嗯,要回家了。”白秋瓷难得认同,认同了时也的话,也认同了家这个概念。
“小姐回到白府之后,资源便不会缺少,可以好好补补身子。”
“那你呢?”
“想去见见君上,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他。”
时也如实的回答,却让白秋瓷有些不满。
“一回去就找老头,真是没意思。”
“这次外出没有带小姐出去游玩,著实有些遗憾呢,等回到咸阳之后,年关集会,一定为小姐补上。”
时也知道白秋瓷在期待什么,逛街,约会。
虽然都是很平凡的事情,但对於白秋瓷来说,这些平凡的事情要比战斗、博弈、廝杀来的更有意义。
尤其是与自己一起的时候。
其实云思雨也会期待这些事情,毕竟云思雨的年龄与白秋瓷相仿。
只不过云思雨更成熟一些,她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在没有绝对的安全环境下,享乐,从来都是一种不属於他们的奢侈品。
白秋瓷闻言眼睛一亮:
“你说真的?”
“小姐不是应该可以鑑別我的谎言吗?而且这种事情,应该没有什么欺骗的必要吧?”
时也只是隨口一说,可话到这里,白秋瓷的表情却变得迟疑起来。
“僕人,从之前你用了我的力量开始,我已经感受不到你是不是在说谎了,它已经变得很模糊时也一愣,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
“这样吗?”
“嗯,所以你如果骗我的话,我以后可能就不知道了。”
时也稍稍思索,对於这种情况有了一些大概的猜测。
让他接纳了白秋瓷,让彼此的內心贴近之后,白秋瓷便无法再感知到他这个靠近者的內心。
这种情况,有点像是神器的选择。
甚至是认主!
一旦神器进行了认主,即使是错误,欺骗,破败,神器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
因为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时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猜测对不对,但就目前来说,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那我以后儘量不骗小姐。”
“只是儘量不骗?”绿毛的表情明显不满,
而时也却只是笑了笑:
“有些事情还是要骗一骗的,毕竟小姐不怎么听话,连吃个药都不老实。”
“哼,我以后会乖乖的听话的。”
见绿毛用这种僵硬的语气,说出那种怂里丛气的话,时也就感觉好笑。
深夜的閒聊持续很久,一直到时也抱著白秋瓷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著。
黑冰台的閆冰,才悄然来到了时也身边,
“赤霄之伤,黑渊之责,时也,这次任务你完成的很好。”
时也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眯著眼,继续哄睡白秋瓷。
这种看上去有些傲慢的態度,让閆冰略微不满,他突然伸手抓向时也,却被时也轻轻一指点下。
“閆大人还是不要打扰小姐睡觉比较好,毕竟小姐的脾气不太好。”
閆冰见时也一招便点出了自己破绽。
那种圆润无暇的感觉,著实让人心惊,再加上对方的年龄。
“时也,你还未行冠礼吧?”
“回去之后,便要进行了。”
“二十岁,四境,武安君也不过如此。”
“閆冰大人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些的吗?”
閆冰突然拿出一卷染血的手札,正是楚王国书副本:
“楚使死伤惨重,不过国书尚在,但大王要的从来不是一纸文书。“
时也眯起眼:“所以黑冰台真正的任务是?”
“確认楚国內部主战派势力,调查关卡要地,为日后的进攻做出准备。”
时也闻言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么——.
秦国从来都没有打算寻求什么所谓的和平。
一统六国的计划,早就已经印在了秦王,甚至是秦国所有军部高层的脑子里。
楚国,同样是秦国眼中的菜餚,甚至是肥肉。
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打算对楚国动手。
“閆冰大人为何要对我说这些事?”
“你可有兴趣加入我黑冰台?以你之本事,认真做上几年,位及司首,易如反掌。”
加入黑冰台吗?
作为大秦的隱秘机动部队,黑冰台三位確实是有著非常特殊的职权。
他们可以享受最高的军部职务福利,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功法,晋升渠道也与普通军士完全不同。
確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渠道。
只是—·
“这件事,时也一时之间也无法確定,希望閆冰大人能给我点时间考虑。”
“无妨,今日寻你,只是想告知你,王侯將相,能者得之,我大秦之骑,不看出身,不问过往所以时也你不必担忧自己的过去,吕相也曾是外国人,这天下九州足够大,也容得下任何人。”
如果说之前黑冰台的人只是提醒,那眼下,几乎就可以说是明示了。
天下九州,容得下任何人。
容得下韩人,赵人,自然也容得下楚人,
吕不韦曾经是外国商人,连他都可以封侯拜相,秦国,自然也容得下时也这个七星细作。
时也沉吟许久,点了点头:
“学生明白。”
一日后,弯鸟终於咸阳在停摆。
时也与云思雨分別,又安排好閔月珠在西城住下。
便带著项羽和白秋瓷,返回了白府。
“恭迎七小姐、时也君回府”管家声音拉的很长。
算是一种通报,也是一种提醒。
以前的时也无名无分,就算有些本事也上不得台面。
但如今的他却不同了。
以秦使之姿,前往楚国,力挽狂澜,言銼楚国眾多学子。
事跡传回秦国之后,时也之名,再也不是书院医科馆的一个小小医师。
他相貌英俊,饱腹才学,实力强大,为人谦逊。
这等天赋资质,已经有一飞冲天之势,隱隱有盖过云思雨的意思,一时间风头无二。
这份资歷,已经不是白府的下人能够拿捏和掌控的了。
哪怕白府主人,白风,顾晚,白冰洁,都要对时也礼敬三分。
主凭仆贵,白秋瓷这傻妞也跟著沾了光。
一时间,下人,门客聚集,欢顏相迎。
不过时也实在懒得和这些白府之人多言,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身负重任,时间也很紧迫。
“诸位之美意,时也心领,只是时也如今还有要事,需儘快面见君上,所以就不与诸位多寒暄了,麻烦,让条路。”
正常的恭迎流程肯定是要閒聊几句,甚至喝一杯的。
可他们见时也直接把武安君抬出来挡事,谁也不敢再多言一句。
“时也君有事要忙,便赶紧去吧,公事要紧。”
“多谢。”
时也拱手回礼,便带著白秋瓷直奔了白府北庭。
重新回到了石子庭院,时也突然有种归家的感觉—.
他虽然经常在这里挨揍,被白起吊,体验实在不怎么好,但也唯有这里,能够给他真正意义上的安全感。
这一点,是西苑都没有的。
在白起寢居的灯影里,药香掩盖不住滷肉的气息,是福伯在做饭。
见时也他们到来,他也没打招呼的意思,时也和白秋瓷也见惯不怪。
走到院落当中,白起已经推门而出。
在看到时也和白秋瓷的时候,他的目光停顿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进度不错。”
时也拱手,也没有在自己的修为上谦虚:
“確有提升。”
“有阵子没玩了,手谈一局?”
“好。”
夕阳西沉,石子庭院的竹子偷下斑驳的影。
时也盘坐在石凳上,眉头紧锁,偶尔挑眉看向白起,心中疑惑。
“这老东西开掛了?几日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你大可不必以这等眼神看我,一法通,万法通,我毕竟也是个还算可以的武夫———“
对於白起的装逼之意,时也直接无视,
他落下一子,认真请教一些自己遇到的问题:
“君上,破境之后,我已解决了身体隱患,將血煞沿任督二脉运转三十六周天,以杀养元,生生不息。
可每次到『灵台穴』和『心臟”位置,总有些晦涩停滯之感,这是为何?”
白起仰头饮了口酒,轻笑道:
“你之新生,並非新生,任有异物。”
“何解?”
白起拿起地上一片落叶,放在掌心:
“你看这叶子,是死的还是活的?”
“这时也迟疑了一下:
“摘下来的叶子,自然是死的。”
白起摇头,轻轻一吹,落叶飘起:“可它尚可光合而作,隨风而动时,生命亦可滋养大地,这算不算活呢?
“所以霸王之卵,还是不行吗?”
“其实霸王之卵已经很好,你更多的缺陷,是心境,你太执著於『完美”,就像非要捏碎这叶子证明它已死。
可生命之道,有岂能用简单的生死来形容?黑心在你的心里是一根刺,所以不是霸王之卵的问题,是你放不下。”
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时也同样没法否认,自己对於黑心,始终都是在意的。
“没有其他的弥补办法了吗?”
“除非拿回自己的东西,不然这种晦涩之感是没法消除的。”白起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
时也闻言点了点头,沉吟良久,突然问出一局莫名其妙的话:
“那您看,我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