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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4章 -靠山吃山,野菜大餐

    第814章 -靠山吃山,野菜大餐
    日头过了晌午最高处,便不再那么础咄逼人。
    城里来的这些粉丝,上午锄草累得牙咧嘴的劲儿也歇过来了,一个个眼巴巴地瞅著王凡。
    “王老板,下午干点啥?”
    “有没有好玩的项目安排一下?”
    王凡哭笑不得的说道:“这山沟沟里你们还想要什么好玩的项目?除了农活就是农活。”
    粉丝们很是失望,农活这个工作吧—实在是要命,能够坚持下来半天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这个时候二叔却嘿嘿一笑:“他又没怎么在山里生活过,你们问他不是白问?我带你们玩点好玩的。”
    眾人听后眼前一亮,纷纷看向二叔。
    二叔的打扮很是隨意,穿著黑色胶鞋,裤腿卷到小腿肚,手里拎著个旧得发白的竹篮子:“待会叫几个老伙计,带你们去山里转转,这六月底咱们山上可是有很多宝贝呢。”
    “宝贝?”
    “啥宝贝?小说里那种天材地宝?”
    “小说看多了吧?我猜肯定是野菜、野果!”
    “对对对!现在山上的野菜正水灵!”
    人群“喻”一下炸了锅,累得说腰不是腰、腿不是腿的那几个,也“赠”地站了起来,眼里精光四射。
    二叔乐了:“对,篮子拿好,一会儿咱们就出发,不过咱可都把眼晴放亮点,山是好山,可好东西旁边说不定就蹲著认不得的玩意儿,別瞎碰瞎摘,多问问老人。”
    “放心吧二叔!”
    “保管不乱动!”
    “二叔,我们绝对全听大爷大妈们的话!”
    张大娘笑得眯缝了眼,挨个儿检查了他们的衣著、装备,看见有穿短袖、短裤的连忙说道:“你们这衣服可不行,山上有狗豆子,小心到时候全扒你们身上。”
    “狗豆子?”
    “狗豆子是啥啊大娘?”
    张大娘解释道:“狗豆子就是一种吸血的虫子,一有人经过就扒到你们身上吸血,一开始就小米那么大,吸的多了比黄豆还要大。”
    “额那我还是换上衣服吧。
    “想想就感觉噁心”
    “那我也换换吧,我穿一件厚点的。”
    管男女,对於能吸血的小玩意都有本能的厌恶。
    换好了衣服,一行人闹哄哄地朝著小学校后头的南山坡进发。
    山路弯弯绕绕,这可没有水泥路,都是踩出来的碎石头和土路。
    山上的空气透著潮乎乎的土腥气,混著青草刚掐断的汁水味儿,还有日头烘烤松树皮散发出的松油香,吸一口只感觉通体舒泰。
    “吸—哈—吸.哈—
    “啊,这就是大自然的气息。”
    “这可比什么氧吧舒坦多了。”
    张大娘在前头领路,手里拄根老木棍,时不时拨拉开挡路的刺藤子和半人高的茅草,嘴里也没閒著:“看这儿!瞅见没?这一小堆一小堆的,贴地皮长,叶子是不是有点香菜那小样儿?搁鼻子底下闻闻—冲不冲?醒脑壳不?这就是野苏子!六月的尖尖叶儿最好吃,不过光掐叶子就行了,
    別连根儿,让它再长长哎那谁!说你呢,后生!根儿留地里头!”
    陆东明汕汕地缩回手,学大娘的样子轻轻掐下一小段带著嫩叶的茎尖,放到鼻子底下闻闻后咂摸咂摸嘴:“嘴!这味儿可真冲。”
    刘大爷带的一拨人,则蹲在一个向阳、土有点湿乎的缓坡边上。
    他扒拉开一片叶子宽大、毛茸茸的草棵子,露出下面一丛植物。
    这植物长得叶子细长,边儿带小锯齿,茎秆儿鼓溜溜绿油油的:“认识这玩意儿不?”
    “芹菜?”陈落雪猜测道。
    “差不多。”刘大爷一拍大腿:“这是小叶芹,山里的老宝贝,闻闻这味儿!”大伙凑过去使劲吸鼻子,一股子浓烈冲鼻的芹菜香,混著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药气。
    刘大爷手指一,“咔吧”一声断一根嫩茎秆儿,清亮的汁水立刻冒出来,独特的味道就更冲了。
    陈落雪学著了一丁点放嘴里,脸立刻就皱到了一起,“呸”的一声就吐了出去:“好辣呀!”
    身为一个魔都人,在吃辣这件事上確实差点意思,连著咕嚕好几口水,才算是把那股味道压了下去。
    一行人再往里钻,林子深了后光线也暗了些。
    腐叶堆得老厚的地方,冒出来一片长相奇怪的东西。
    “快看!这秆儿直溜儿的,顶上开一蓬小白,像不像撒了把米粒儿?”
    “哟,白苞蒿!”刘大爷眼睛一亮:“瞅这嫩杆儿,掐中间那嫩茎儿跟顶上的小叶儿,掐著带脆生劲儿就对了。”
    大傢伙儿兴致勃勃地围上去,小心翼翼地揪那蜷曲著像小鸭子嘴的苞茎儿,叶子上细细的锯齿摸著还挺舒服,
    “脚下留心。”二叔的声儿从后头传来。
    他蹲在一棵老橡树底下,拿根削尖了的小木棍,轻轻扒拉开厚厚一层烂叶子,露出来几棵怪模怪样的植物。
    这茎秆儿粗短髮紫,弯成了个鉤儿,顶上紧紧抱著个小苞,像个紧的小拳头,上头还蒙了层白毛毛。
    “刺五加?老弟好眼光啊。”
    二叔嘿嘿一笑,棍子头儿轻轻往土里一点,小心地剔开点土,露出连著一点毛须子的嫩芽杆儿:“这是嫩刺五加芽,山尖上的稀罕货。等拿回去让小凡给咱做了,保准馋掉你们的舌头。”
    林子里除了这些,还藏著很多宝贝。
    开著鹅黄色小绒、带著股奇特药草香的茵陈蒿。
    叶子像小桃心闻著有股土腥儿的野薺菜。
    这种类似於寻宝的活动,让这些粉丝爆发出了难以想像的精力和体力,直到天边儿抹上金红,
    他们这才在老乡的带领下,不情不愿的下了山,
    小学厨房门口的空地上,几十大筐子新鲜的野菜被倒了出来。
    “呦呵?弄回来这么多好货?”王凡看得喷喷称奇:“今天都挺给力嘛。”
    “王老板,这要咋吃?”廖奶奶看著眼前水灵灵一堆,很是期待的笑眯眯问道:“不会就是扔开水里烫烫,放点醋、拌点盐吧?”
    听到廖奶奶的话,其他人的耳朵也竖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向王凡。
    “王老板不会这么做吧?这可是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采来的。”
    “对呀,凉拌我们自己也会做。”
    “要是那么糊弄,你们这山不就百爬了?”
    王凡笑了笑后蹲下身,手指头捻起一根小叶芹嫩杆儿,搓了搓断口处凝住的汁水,又捏了捏那紧抱著的紫色刺五加芽苞。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天材地宝了,都去洗漱休息一下,等著开饭我叫你们。”
    “好嘞!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王老板做饭那必然放一百个心,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一下,是得去休息一下。”
    看看人群渐渐走远,王凡也开始招呼没去山上的几人收拾野菜,
    王凡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在菜堆里轻柔的翻翻捡捡,接著就在一堆稍显杂乱的野菜里,捻起一根小叶芹的嫩杆儿。
    指肚划过细密的沟棱,里头鼓囊囊的水分儿感觉隨时都要往外冒。
    又捏起一片野苏子叶子,锯齿边儿刮著指肚,冲鼻子的辛香味儿就直往鼻子里钻。
    “嗯,真是好东西。”他点点头,接著拎起旁边一个褪了色的老竹筐,对著卓倩倩和几位老乡说道:“婶子,倩倩,把顶尖上的嫩头儿都放到这个筐子里。”
    泉水从后山石缝里淌下来,在院角的石槽子里哗啦啦地流。
    几人就著傍晚的天光,轻手轻脚地处理这些刚下山的宝贝。
    清亮亮的水淌过,衝掉泥星、草屑,野菜在山泉水里舒展开身子,看著竟显得比之前还要水嫩几分。
    王凡一只手捏住小叶芹的杆子根儿,另一只手从底下往上那么一授,杆子上的老筋“赠”就下来了,只留下顶上那段水葱似的嫩茎秆,顶多再带两三片青翠的小叶子。
    断口处立马渗出清亮的汁水,直衝脑门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郁。
    处理好小叶芹,又开始处理野苏子叶。
    薄薄嫩嫩的叶片一片片揪下来,粗梗子直接扔到一边。
    手只是捏几下叶子,那股子直衝冲的辛香味就沾在手上,还带点凉的麻劲儿。
    *接著是刺五加的嫩芽苞,这个东西不可多得,王凡洗的时候那叫一个轻拿轻放,水流都怕冲猛了,就是沾沾水拂去浮尘。
    刺五加的芽苞团得紧紧的,紫里透亮,外头一层细白绒毛裹著。
    那些粉丝上山摘野菜的时候王凡可没閒著,很是恶补了一番这些野菜的知识,顺便也想好了如何把它们製作成美味。
    *白苞蒿摘顶上卷著的嫩苞茎,带点嫩叶儿;蒿尖儿和野薺菜的嫩叶也分別归置好,等著一会派用场。
    一个多小时过去,才终於处理好了这些食材。
    直起身子,目光落到那口擦得亮的铸铁厚底锅上。
    笑了笑洗了把手,换上那身雪白的厨师服往灶前一站,顶级大厨的范儿直接就出来了。
    王凡先是拿起墙边那口熬粥用的厚壁砂锅,放到煤气灶上开最小的火暖著。
    刚从河边捡回来、洗乾净晒得滚烫的青百石头蛋子,哗啦啦倒进热乎的砂锅底铺满一层。
    接著把控得乾乾爽爽的刺五加嫩芽苞,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摆在还带暖气的石头子上。
    村里自己养的纯野生树蜜,挖了一小勺金黄透亮的蜜汁,滴几滴搁了几年的自酿粮食酒,筷子搅合搅合,很快便调成了薄溜溜的蜜水。
    接著把蜜水跟下小雨似的,一点点洒在紫芽苞上。
    *砂锅盖盖严实,就靠锅底的温热石头子儿慢悠悠地闷著、烘著。
    锅里头的热汽儿裹著蜜甜、酒香,便慢慢地往那紧抱著的嫩芽苞里渗。
    另一口灶上换了个熬椒油用的小厚底铜锅,
    倒上村里自己榨的带点清甜头的葵籽油,撒进去一小撮之前炕得喷香、磨碎的野山椒粉,热油一激,那股子幽深的椒麻味儿就直接飘的满屋子都是。
    一片片苏子嫩叶丟进了温吞的油里。
    叶子进去没啥大动静,就那么被油儿温柔地包裹著。
    但叶片的顏色,却是从鲜绿慢慢变成深潭水的墨绿,油亮亮的边角开始卷翘起来,带上了点焦似的金边。
    原本冲得人一激灵的野香,在油温和山椒的包裹下,奇妙地沉淀下来,变得又浓又厚,还有点炒乾果儿的焦糊香,丝丝缕缕地缠著那点凉麻感。
    吕大娘已经接了最新的山泉水进来,那水是透心凉。
    倒进一个大盆里,丟进去一小块砸碎的土冰,再捏上一撮细细的井盐。搅合开了,冰水更显得清亮。
    挑好的小叶芹嫩茎、嫩叶,直接浸到冰凉甘甜的山泉水里。
    王凡心里默默的记著时间,让它在山泉水里好好的完成蜕变。
    *灶上烧著的铜壶水滚开了,翻著白的大泡。
    捞出一大把水灵灵的小叶芹,往滚水里一投,手腕轻柔的一晃荡,焯好的芹菜卷著热气,立马被兜进旁边备好的、加了小半勺山野浆果醋的大冰盆里。
    “滋啦”一声,热气儿瞬间被摁住,而小叶芹在冰块和酸水里显得顏色越发鲜亮。
    这时,那口沉沉的铸铁厚底锅,已经烧得锅底青烟、泛出隱隱的灰白色。
    王凡先抓一把带壳的鲜松子扔进空锅里,松子壳遇热“啪”直响,一股浓烈的松脂香猛地爆开。就在这香气最冲的时候,一大把沥乾水分的鸭嘴菜嫩茎嫩叶“哗”地一声,就全给倒了进去。
    抄起宽边厚背的炒勺,手腕一抖,锅里的菜就跟著爆响翻飞起来。
    高温锅壁贴著鸭嘴菜发出“味啦啦”的蝴边声,水汽被灼得腾起一片白烟。
    估摸著火候时间,临出锅前顺著锅边沿淋上一溜喷香的野生菌油,再抖进去点细盐,勺子一扒拉便直接离火,那带著气的野性香味,瞬间压盖住了其他的香味,霸占了整个厨房。
    等灶间最后一缕烟火气儿散尽,王凡的脸上掛上了无比满意的笑容。
    原本一筐筐沾著山野气的寻常草叶子,已悄然变了模样。
    “开饭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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