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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秋后算帐

    第268章 秋后算帐
    虚言一鼓作气,將石板击碎,纵身一跃,跳出陷阱。
    已然恍如隔世,好在他有经验,並没有迎著那烛光篝火去看,而是先由暗转亮,让眼晴有个逐渐適应的过程,
    “將军,快来救我!”
    符敏仪此时仍在陷阱里没有上来,她早已虚弱不堪,连爬上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虚言冷眼看著她,若依原先的想法,这女人虚情假意,若非她设计陷害,自己又怎会落入这陷阱,被困十几日,险些丧命?
    不过转念一想,这女人终究是献出身子,助我转移了化筋散的剧毒。
    然而,蛇蝎心肠之人,岂能因表象而心软?这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虚言冷哼一声道:“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就怪你自己作恶多端。念在你替我解毒的份上,便给你个痛快吧。”
    虚言刚抬起手,符敏仪忽然笑了,“將军,你连自己的骨肉也要一起杀了吗?”
    ???
    “我怀了你的孩子..”
    虚言抬起的手,僵在了空中,他不是没这个意识,毕竟留了种,但是对方真的说出来时,还是愣住了。
    这是第几个了?
    见虚言並未动手,符敏仪微弱的声音道,“將军,既然我怀了你的孩子,便就是你的人了,我这辈子就死心塌地就跟著你,將军想想,我再傻也不会去害孩子他爹吧?”
    虚言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道,“这个石门怎么打开?”
    符敏仪道,“那个铁环往上提是开门,往下拉是陷阱。”
    虚言留了个心眼,將符敏仪救出来后,左手拽住她的手腕,右手將铁环往上一提。
    果然,那厚重的石门缓缓升起,一个密室显露出来。
    幽静的石室里,烛光轻轻晃动,照出淡淡的青色光影。
    床榻上坐著一位绝美的红袍女子,肤白如雪,眉目如画,红唇微抿,眼中却带著一丝冷意,一支白玉簪斜插发间,鬢角的髮丝微乱,即使纹丝不动也是无尽的万种风情。
    “宝儿姐!”
    “小长老!”
    甘宝宝麻木的表情忽然绽放出光芒,转眼间眼泪吧嗒吧嗒落下,虚言走上前几步,將甘宝宝揽入怀中。
    再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虚言苦笑,“不是吧,你也有了..:”
    “是啊!你不喜欢吗?”
    “你不是说...“”
    “我骗你的...”
    一阵温存之后,甘宝宝將这段时日的遭遇娓道来。
    原来符敏仪虽將她掳来此地,却也只是言语相胁,並未当真用强。
    说到此处,她眼波流转,似是庆幸又带著几分后怕。
    虚言见甘宝宝確实在这里没有受多大委屈,便让符敏仪把赫连铁树也放了出来。
    赫连铁树见到虚言时猛然一惊,又瞧见甘宝宝亲昵地倚靠在他肩头,肚子明显隆起,
    心头不由一紧。
    唉,都有后了!
    再看符敏仪,那其俯首称臣的姿態,赫连铁树心里已经明了,拱手道,“多谢大师相救。”
    虚言微微一笑,道:“曼陀山庄那回,你也曾冒险相救,虽未得手,但这番心意在下自是领情。如此说来,你我之间也算两清了。”
    赫连铁树闻言,正色道:“大师此言差矣!自洛阳城外得见大师风采,在下便存了结义之心。虽未如愿,却始终视大师如手足。我赫连铁树虽是党项族人,却也懂得江湖义气,重朋友交情。”
    说著竟单膝跪地,抱拳道:“大师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符敏仪看得目瞪口呆,赫连铁树的话她云里雾里,而且堂堂西夏征东大將军居然给他们的副堂主跪下了?
    虚言笑道,“这可不敢,我乃一介布衣,和尚出身,大师可是西夏一品堂堂主,征东大將军,你我哪里能相提並论?”
    “一介布衣?和尚出身?將军不是西夏一品堂副堂主吗?”符敏仪实在忍不住问道。
    “什么副堂主!?大师天潢贵胃之躯,太祖赵匡胤嫡系子孙,莫说称兄弟,就是称臣也无不可。
    太祖嫡系子孙!
    此话一出,甘宝宝和符敏仪都齐齐望向虚言,满眼都是震惊之色。
    “小长老,他,他说的...是真的吗?”甘宝宝明眸闪烁,显得很是兴奋。
    赫连铁树道,“当然是真的,大师身上的莲胎记做不了假。”
    甘宝宝忽然想起什么,“对,是啊,小长老那日浑身发烫,屁股上確实有..:”
    说到这里,甘宝宝忽然闭嘴,羞得面红耳赤。
    赫连铁树闻言心里又是一阵哀豪。
    虚言道,“你早都知道了?为何没告诉我?”
    甘宝宝羞怯怯道,“我,我怕小长老说我取笑你...”
    虚言没再纠结这件事,对三人说道,“什么太祖嫡系子孙我不稀罕,但是有人因为这个身份,三番五次要害我,如今也到了秋后算总帐的时候了。”
    赫连铁树道,“加害大师的人,莫非就是皇城司的高公公?”
    虚言点头道,“他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从前是他们在暗处谋害我,我在明处,处处被动。如今该轮到我来料理他们了。第一个要死的,就是皇城司御药房的高公公!”
    赫连铁树道,“我知道那死太监,拿小孩心肝炼药的畜牲。”
    甘宝宝和符敏仪闻言都是愤慨不已,她们两个也算是天下闻名的女魔头,杀人如麻却不会对孩童下手,这阉人如此行径,当真是禽兽不如!
    虚言道,“可恨的是,这等畜生竟能身居高位、位极人臣,可见那皇帝老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高公公背后指使杀我的,正是赵煦这个狗皇帝。”
    赫连铁树眼中精光四射,问道,“大师要怎么做?赫连铁树必当效犬马之劳。”
    虚言道,“先斩阉狗,再杀皇帝,本人不但不会偷偷摸摸,反而会昭告天下。你们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见证歷史即可。
    甘宝宝道,“小长老纵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隨小长老前往!杀皇帝算我一个!”
    见甘宝宝表態,符敏仪也当即表示要一道前往。
    虚言默然片刻,不由自主看向两人,“杀他们,我一人一刀足矣。明日一早,我们动身前往少林寺,再下江南找死太监结帐!”
    少林寺,药王院,后山石屋。
    山风猎猎作响,毛月亮掛在枝头。
    萧远山一袭黑衣,刚从镇魔塔回来。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从镇魔塔扫兴而归。
    藏经阁那个扫地的老和尚说的没错,镇魔塔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
    可是,他自认为不是寻常人等。
    潜伏少林寺三十年,他最想不通的就是,除了狗方丈玄慈,少林寺居然还有好几个隱藏很深的高手,就比如那个玄澄。
    还有少室山下乔峰的生父,乔三槐,居然也是个室外高人,自己竟不能在他手下走三合。
    刚才他从玄难处得知一消息:那个儿时在裤襠上掛刺蝟的虚言,在擂鼓山用独孤九剑诛杀了星宿老怪丁春秋。
    若说虚言除掉丁春秋尚在情理之中,但是那个愚钝木訥的师兄虚竹,则是更叫人膛目结舌。
    此僧不但破解了无崖子布下的珍瓏棋局,更被聪辩先生苏星河奉为逍遥派新任掌门!
    更是在隨后打败了向他挑的吐蕃国师鳩摩智。
    萧远山心中暗凛:鳩摩智的武功与自己不过伯仲之间,若连他都敌不过虚竹,自己恐怕也难有胜算。
    怀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住处,萧远山將黑色外套塞进床下暗格,恢復到少林寺俗家弟子的正常装束。
    不过,在他看来,什么江湖天下根本不值一提,他只关心自己的復仇大计!
    萧远山盯著铜镜中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铜镜模糊地映出他扭曲的面容,额角青筋暴起看著镜中的自己:“萧远山!你真是好笑!”
    “三十年了,那个最大的恶人还在逍遥法外,你如何向你去世的妻子交代!?”
    “英儿”
    萧远山老泪纵横。
    你问我:“山哥,今天的酸汤麵好吃吗?”
    我说:“你做的面永远好吃!”
    你摸著肚子问我:“山哥,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取什么名字啊?”
    我说:“如果是男孩,就让他像山峰一样挺拔,叫他萧峰。”
    你又问我:“那是女儿呢?”
    我说:“如果是女儿,就像草原那样广阔,叫她簫原儿。”
    你还问我:“我是汉人,你是契丹人,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雁门关內生活吗?”
    我说:“我愿意。”
    我们抱著峰儿去你的老家,去做一名汉人。
    十八年后,我们的峰儿,就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大汉男子!
    可,可,那帮恶人,那帮恶人...
    萧远山声音颤抖...
    杀了..
    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永远闭上了!!
    往我心上捅刀子啊!!
    三十年了!
    萧远山怒极,突然一掌拍在镜面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將他的脸分割成无数碎片。
    每一片碎片里,都浮现著那个血色的黄昏。
    雁门关外,妻子温热的身体在他怀中渐渐冷却!
    三十年!
    挥之不去的梦魔!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將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妖魔。
    萧远山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那是三十年前从死去妻子身边取来的,本该属於他儿子的物件。
    “现在,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成了契丹南院大王!哈哈哈!
    “汪剑通这老贼已经死了!死得太便宜了...”
    “赵钱孙!被慕容復打死了!好!打的好!”
    “智光和尚!假仁假义的禿贼,你那一剑!就是你亲手杀死了英儿!你也畏罪自裁了吧!”
    “叶二娘也死了!没法当场揭露你和玄慈这对野鸳鸯的嘴脸!”
    “哈哈!玄慈!只剩下你了,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无耻!无耻!全都是无耻之徒!”
    萧远山心臟一阵绞痛,但隨即又被復仇的快意淹没。
    月光从云缝中漏下来,照在他从墙上摘下的鬼面具上。
    萧远山缓缓戴上面具,手指抚过面具上的纹路,对著虚空喃喃自语,像是看到玄慈身败名裂时灰败的脸色!
    “我要让玄慈贼禿尝尝比他痛苦百倍的滋味!”
    萧远山怒摔面具,又重重踏上两脚,忽然,一道嘶哑笑声自屋外传来:
    “呵呵呵,放不下的是执念,斩不断的是痴缠。萧老英雄三十年磨一剑,怎地这剑锋竟钝了?”
    萧远山心头大震,修然回身,双掌交错护住要害,暗惊竟未察觉有人近身。
    举目四顾,却不见半个人影。
    “何方高人,何必装神弄鬼?”
    “咯哎”,
    木门无风自开。
    但见一个通体铁铸的怪人立在门前,浑身上下尽覆寒铁,唯露一双赤目露在外面。
    饶是萧远山见多识广,也不由一。
    细看那铁面形制,莫非是铁面人庄聚贤?
    这时又听屋外那声音道:“聚贤,你与萧老英雄说说,为何作此打扮?”
    庄聚贤铁躯微震,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义父有言,儿子既遭丁春秋碎襠之辱,为绝后患,故以玄铁铸甲护体。从此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那声音犹如钝锯磨铁,听得萧远山脊背生寒,暗想武林中竟有如此诡异之人,
    当下沉声道:“萧某从不与藏头露尾之辈论交。是人是鬼,还是亮个相来。”
    黑暗中那声音轻笑一声,悠然道:“不急,不急。聚贤,且让萧老英雄领教领教你的铁拳功夫。”
    话音未落,庄聚贤铁臂骤扬,一只裹著精钢拳套的巨拳已挟著凌厉劲风,直取萧远山面门而来。
    这一拳来势之猛,竟带起破空之声,显是蕴著千钧之力。
    萧远山心头一凛,暗道此拳套乃精钢所铸,若以肉掌相抗,必吃大亏。
    心念电转间,身亭已如游龙般侧闪。
    只听“轰”的一声老响,身后石墙竟被又风击穿,现出脸盆大小的窟窿。
    萧远山暗自骇然:此等拳劲,我虽也能破墙碎石,但对方隨手一击便有如此威力..,
    念及此乌,不由得心生寒意。
    萧远山正待迎接第二,却见庄聚贤一击之后,忽又凝立不动,恍若铁铸雕像。
    屋外么声音又道:“聚贤,再让萧付英雄试试你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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